苏义已经在去往东京汴梁的路上。
颍州到东京汴梁的距离并不远,满打满算六百里。坐马车走得再慢,也不过六七天。原本按着高俅的意思,他恨不得立时就见到自己的好大儿,所以他吩咐来接人的虞侯接到人了,即刻启程越快越好。最慢也要在腊月初八之前赶到,否则严惩不贷!
但苏义却不愿辛苦赶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洗漱完毕,吃过了饭,就快到晌午了,又要吃饭……虞侯心里焦急,但嘴上也不敢说。太尉中年无子,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一个好大儿,必定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往后他这就是太尉府的霸王,人人都得顺着的衙内,忤逆了他还要不要命了?
虞侯只好忍着,每日行程不过四五十里,按这个速度,十天也够呛。
就这样磨磨唧唧的走了七天,赶在日头偏西的时候,将将进了陈州府的城门。算算路程,这才走了一半。这样下去,怕不是还得七八天?今儿已经是腊月初二了,距离腊八只有六天,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必定是来不及的。
一边是太尉,一边是衙内,俩边都得罪不起。虞侯犯起了难,但权衡之下,还是太尉了起来,灵活的程度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胖子。他天生一副笑面,虽然有点胖,但却不招人烦。
“公子果然气势不凡,瞧瞧那个虞侯,人前作威作福的,到了公子面前却如同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一样,显然是已经被公子折服了呀。公子不愧是公子,浑身散发王霸之气……”
“行了,少拍马屁。”苏义皱眉看向他,道:“钱胖子,你怎么回事?我刚从颍州出发,就派人给你送信了。算日子你两天前就应该追上了,怎么迟了?”
“这……有原因的。”钱胖子支支吾吾。
“快说!”
钱胖子只好和盘托出,道;“还不是我那老爹,知道公子往后要在京城定居了,担心公子吃用不惯,非逼着我采买不可。外面车上不是货,都是采买的东西。”
“都是?”苏义哭笑不得,道:“十几车啊?”
“啊!”钱胖子点头,掰着手指头道:“衣裳鞋袜,针头线脑,点心果脯,笔墨纸砚……嘉禾城里只要能见得到的全买了!”
“这可真是……”苏义无奈摇了摇头,道:“那货呢?”
“货随后就来!”钱胖子陪着笑脸:“我爹说了,绝对不会耽误隆庆堂进军京城的大计。”
“最好是这样!”苏义扬了扬拳头,恶狠狠道:“误了正事儿,我就踹你,不是告诉你了么,先别跟你爹说,你还是说漏了。我不管,外面那些东西,你想办法处置!”
钱胖子嘿嘿笑,却一点也不害怕,显然知道苏义只是说说,不会真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