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的脑中突的跳出这个可笑的设定来。
继而,她就被自己逗笑了——
莫说是鸟兽鱼虫、花草树木的,就算顾蘅化作一截木头、一块石头,自己都会毫无犹豫地极近吧?
墨池闭着眼睛,内心纠结成了一团,五味杂陈的当儿,竟意外地听到头顶上那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人长得好,笑声也清泉激水般的好听,只是这笑很莫名。
墨池再次蹙紧了眉头。
她正心中满是疑惑不安,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刚刚向自己暗示了真正身份的人,有什么事值得其笑得这么惬意。
如果墨池能洞察元幼祺的内心,看清元幼祺这会儿正肖想着自己变成了一只猫或者一只鸟,面对她的亲近的时候,极不买账地一爪子拍回来,或是一嘴叨回来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然,墨池也没有机会洞悉元幼祺的心思,不止因为她自己这会儿心思还烦乱着呢,更因为元幼祺已经俯下.身来,身体半撑在她的身体上方,s-hi软的唇挟着熟悉的气息,触碰在了墨池颤抖的睫羽上。
墨池的睫毛抖得更加厉害,浑身都瑟缩起来。
元幼祺的侵袭来得太快,来得毫无征兆。
不,这哪里是侵袭?分明就是裹挟着岩浆的一股激流。
那激荡的流水冲刷过墨池的心,冲刷掉她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堤。然后直接闯了进来,流水分开,现出了里面滚烫的岩浆,烫炽了墨池的心,亦烫疼了墨池的心。
“朕再也不会……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元幼祺吻过墨池眼底的倦色,吻过墨池的鼻梁,最终停驻在墨池的唇角,将这样深情无限的话语印在了墨池的唇上。
墨池的脑子被点着了,转瞬间腾烧成了烈焰,烈焰熏蒸透了她身体里的水分,令她觉得无比地渴。
当元幼祺的唇轻吻着她的嘴角的时候,墨池无意识地攥紧了元幼祺的衣襻。仿佛唯有这样,她才能抓牢这世间,唯一的牵绊。
墨池并不迟钝,尤其是,当她将生死之事都看得开之后,她的外清亮。没有了前瞻后顾,她能真切地体会到,对于元幼祺,她心动得厉害。
试问:面对一个帝王如此的深情,谁能够无动于衷?
墨池于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尽力地回想元幼祺双鬓上白发的模样。
她要以此来警醒自己:这个正在对自己深情款款,温柔得无以复加的女子,曾为谁而痴情,曾为谁而早生华发……
当然不是因为她。
最终,元幼祺也没有继续吻下去,像昨日墨池昏迷的时候那般,与墨池的唇舌相嬉戏。
不是元幼祺不想,而是身为一个自幼习武之人,她很有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在她吻过墨池的唇角,就快要忍不住再进一步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来自门外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克制而守礼的轻轻敲门声。
听这敲门声,便可知,宁王府的仆从的规矩很好。
仍是撑在墨池的身前,元幼祺笑意盈盈。
“该用药了!”她抿着唇向墨池道。
墨池晃神,从旖旎的幻梦中惊然落回到了现实之中,睁眼,茫然地盯视着元幼祺。
她随即更红了脸,因为她马上便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地攀着元幼祺紧致劲瘦的腰肢。
墨池:“……”
似乎方才她说了什么。墨池想着,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元幼祺的什么重要的话。
元幼祺意外地捕捉到了她难得呆愣愣的神情,惊讶又快活地微张了嘴。
好想立刻传了宫中的画师来,画下阿蘅的这副神情啊!元幼祺心想。
上一世那么聪明又从容的人,竟也会有如今这么呆呆傻傻的一面!
元幼祺心头痒意大盛,身体不受脑子支配地又俯下了身,“吧嗒”一口,亲在了墨池的唇上。然后,她自己则抿着唇,嘻嘻地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