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川口只是一开始和自己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吸着自己的泡面看起了电视剧。
报平安的短信也发了,泽村理完东西在床边呆滞地坐了很久,实在没事干,就决定早早地上床,为明天第一天的训练养精蓄锐。
悄悄地打开门,集训的宿舍和校园里的宿舍很像,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是盥洗室、洗衣房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泽村一扇一扇门地经过,门口没有挂任何名牌,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从门里出来。
早上经过操场没有仔细看,下午被关在医务室调理,自己现在又暂时跟着二军训练……
泽村愣愣地看着水池里从嘴边滑下来的泡沫,忽然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满脑子都在想着和那家伙重逢的事情?
刷完牙回到房间,和前辈恭恭敬敬地道了一个晚安,便就着还大开的日光灯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感觉头顶的灯一暗,泽村从被窝里探出头,见川口从门口走回到电视机前。
“啊……谢谢前辈。”
“不用谢。”
一个简单的对话又很快地结束了。
就在泽村快睡着的时候川口突然开口道:“泽村,问你个问题,我很好奇。”
泽村惊醒了一下。
“你真的吐了老板一桌?”
之后的日子,川口因为至今还记得只一句话让这个新人痛苦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整夜的情景,直到很久的以后,都再也没有在泽村面前提过这件事情。
川口还算是个不错的前辈,或许是小林知道这一点才把泽村安排去了他的宿舍,泽村虽然一直跟着二军训练,但是每天的三餐都由川口陪着他,时不时地讲解一下。
冲绳是中日龙每年春训都会来的地方,所以这里的食堂川口都很熟悉。比如哪个窗口的盖饭最好吃,哪个窗口的乌冬面最好吃,有时还会帮泽村排队抢一两个点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新人一副感动得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川口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你难道以为职棒是个很残酷的地方吗?”川口得意地笑道,“虽然有时候挺残酷的,但是大家大多都还挺照顾新人的,除了你是从别的队挖角过来的。”
泽村愣了愣,抬眼见川口正四周看了看,然后皱眉道:“真奇怪,怎么最近都不见那家伙。”
“你们以前应该挺熟的吧,你和御幸。”川口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新人投手肩膀抖了抖。
泽村挠了挠脑袋:“还、还行。”
川口见泽村一脸“肯定很熟”的样子,便来了兴致:“那家伙高中怎么样?很厉害吗?”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御幸高中时候的样子,印象中称得上很帅的有他二年级秋赛成孔的那一发带伤的全垒打,有之后春甲前和药师那一场比赛,虽然时不时会冒出来他那些没心没肺的坏心眼,泽村还是红着脸地点了点头:“蛮厉害的吧。”
如果光考虑他穿着背号二号的球衣,高举着右手一边笑着一边跑圈踩垒包的样子,连泽村都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帅气。
川口接口道:“连我这个队友都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呢。前段时间我们的王牌成宫因为一次守备失误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泽村点了点头,这就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全队都慌了,只有那家伙还像平时一样,冷静得恐怖,硬生生地把局面维持住了,感觉那双眼睛都能戳穿自己。”川口捣了捣盘子里的咖喱,“就是因为这个才坐稳了正捕手的位置啊。”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样描述的御幸一也,泽村有些对不上号。自己的记忆中,无论是上次最后见到的御幸,还是很久之前蹲在面前本垒板的御幸,都是一个会带着兴奋的眼神和张杨的笑容看着自己身后那片野球场的人。无论是再艰难的局面,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的慌张和焦虑,也许会露出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充满野心的表情,但是绝对和“恐怖”、“戳穿”这种词搭不上边。
“人总是会变的嘛,这家伙可能不是你以前认识的御幸一也了,但是绝对比以前更厉害。”川口见泽村表情有一些疑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现在也在一个队里,哪天碰到了也有的是机会聊。”
泽村挠了挠脑袋,觉得有点接不上话,就认真地低头吃饭。
“话说回来,这几天你和坂口的训练怎么样?”川口问道。
泽村吃饭的手一顿。前两天小林把他带去见捕手的时候,泽村就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仔细地思索了一下,似乎是那天去看御幸和降谷的比赛时,在后台休息室门口看到的人。
因为全程用他巨大的身躯挡着跟在他身后的御幸,所以泽村对他的印象颇深。
虽然和曾经的克里斯前辈一样,是一个目光有些涣散,脸上也经常没什么表情的人,但是泽村只是一来二去地交流之后,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奇怪的感觉。
这么说来,第一天搭档练投,因为前一晚完全没有睡好,导致状态差得不行,但是这个前辈依旧点了点头,说着“还行”的话。
好像原来对泽村的期待值就不是很高,导致后面的几天泽村为了那一点受伤的自尊,惶恐地对着球网练了几百个球,强迫自己找回了一点手感。
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不再会有捕手像克里斯或是御幸或是后来的光舟那样引导自己,泽村又连续在夜里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才习惯这种陌生的投捕关系。
明明坂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