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泠望着她,这样的容澈是她都一次见,满身血污更衬得她英姿飒爽,她双眸恢复灵动盛满了笑意,“你快些去清洗,跟小时候一样像个小花猫。”她离她很近习惯的抬手刮她秀挺的鼻梁,笑容愉悦。
容澈一怔,脸上竟有些赧意幸好头盔未取下遮去了大半神态,“那容澈先告退了。”
她走至门边又听容泠嘱咐道,“记着待会去我那儿用膳。”
顾乘风早命人烧足了热水供容澈沐浴,满满一桶热水还氤氲水汽袅袅带着些花香,容澈坐进木桶洗去一身疲惫。即使这样独处私密的时刻,她也是正襟危坐一如往常,举手投足也是恰到好处,俨然不像是寻常女儿家的沐浴倒想是例行公事,条理分明不差。
待她沐浴过后不久顾乘风便请人进来通报,容澈穿了身青色衣衫微s-hi的发丝用一根玉簪挽起,其余的如飞流瀑布散在身后。顾乘风进来时她正用一方帕子擦拭流光,流光果如其名流光溢彩,照得满室光辉,而容澈动作细致优雅令画面十分的赏心悦目。
待顾乘风站定正要行礼却听她道,“顾大人无须多礼。”容澈手上的动作未停,细细擦拭,“你是为刚才廖西风而来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郡主。”顾乘风道,“恕下官斗胆直言,廖西风仗着氏族驻守吴城处处压制府衙为显他统领的威风,这也就罢了下官也是能屈能伸,可在叛军来袭之前他为了立功竟擅自调兵,无视府衙下官也可忍了,可陈统领几次三番要与他商议对策却都被他一口回绝,郡主,恕下官直言此人若留吴城终是祸害。”
从今日廖西风的言辞便可见顾乘风所言不虚,于是她开口说道,“经此一役可见吴城之于京城可说十分重要,渡江而来吴城占尽地利故人和最为紧要,你说的这些我心中明白自会与殿下提及。”
顾乘风可说十分高兴忙欠身行礼道,“下官先替吴城百姓谢过郡主了。”
“顾大人多礼了。”容澈擦好剑身将流光还鞘后又道,“堂姐果然没有看错人,顾大人也不负堂姐所望。”
“下官不敢当。”顾乘风十分守礼半点没因此而得意骄纵,只是又道,“下官一直以来都想当面跪谢安乐郡主只是一直未寻到机会,希望年关回京待考能亲自登门谢过安乐郡主的大恩。”
“顾大人将吴城治理有方便是对堂姐的报恩了。”此时门外又来了容泠身边的随从在外
道,“郡主可收拾妥当,殿下等着郡主过去一齐用膳。”
顾乘风忙赔礼道,“是下官耽误了郡主令公主久等还请郡主恕罪。”
“无碍。”容澈抻了抻衣袖自顾乘风身旁走过,随着容泠谴来的随从一道去了容泠小院,而恰在此时魏长东陪同史文龙与云州最先倒戈的副统领夏仲在里头请罪,容澈便在十丈以外候着,她身姿颀长停滞神色淡漠的望着院中的几株芭蕉。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房门从里头被人打开,魏长东与那二人一道走了出来,但见容澈背影面上便有了笑意,唤道,“阿澈。”
容澈回身问道,“江北大营可安排妥当?”
他转而郑重,“你安心休息我自会料理好大营。”
“澈儿。”容泠听到魏长东的那一声呼喊便跟着从里头走了出来,见二人聊得气劲不免要出声打断,“等你许久未来在做些什么?”
对于容泠的亲昵容澈从来都是谨守礼仪,“回殿下,刚与顾大人就吴城设防多聊了几句。”
容泠面色有些冷意,却依旧道,“快些进来吧饭食都要凉了。”
容澈深知再以礼相待怕容泠要发作便只沉默的走过去,容泠瞧她从善如流也不与她多计较,若她事事计较不知自己要吃多少闷气,她既见好就收她便不计前嫌,这般相处久了习惯了也好
。
吴城虽然正逢战乱但对公主的膳食不敢有半分懈怠,菜肴j-i,ng致,容泠吃了两筷后开口道,“他二人虽不是有心叛乱但活罪难逃,只是当下战事未平姑且留着已安人心。”
“云州的万光已死可当谢罪,至于史文龙待平定叛乱调回兵部做个文书,毕竟今日一役若不是他临阵倒戈,北岸一线未必能守得住。”
容泠沉思片刻,方道,“依你。”她灵动的眸子里有笑意,“你是怕我秋后问罪寒了将士们的心。”
容澈闻言不语兀自吃着饭,容泠唇角带笑与她一同吃着,饭后下人撤下碗碟呈上玉杯给她二人漱口,事毕容澈起身行礼道,“皇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大营了。”
容泠眉梢轻挑慢悠悠的道,“刚才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魏长东说了大营有他让你放心”她话音一顿又道,“再说了大营里都是些男人你去也多有不便,明r,i你早些起身再去不迟。”
容澈便道,“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回去早些休息别再看那些兵书、策论的,叛军南逃我们早晚要攻过去到时候又是恶战,你若休息不好哪里的有j-i,ng神去排兵布阵,我听顾乘风说起你今日可是用兵如神呐。”她又笑道,“明早走之前记得来陪我用膳,回去吧。”
听完容泠的教诲,容澈恭顺行礼道,“容澈告退。”
容澈回到卧房静坐在书案前,确没动那些兵书、策论只是坐着,她眸中似有一片汪洋无风无浪,四盏烛火照得房内昏昏沉沉,容澈将今日一战将与魏国公那日对谈将容澄的长亭相送一一复想,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落寞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