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澈练完剑换了身衣衫才去陪同容泠用膳,坐下不久,门外忽有赵守义的声音传来,容澈眉峰一拧语带不悦,“本宫用膳时不喜被打搅。”
“回禀殿下,是南阳城传来的消息。”
容泠视线朝容澈转去,与此同时容澈也正看着她,她道,“拿进来。”
赵守义双手捧着一张三折的白纸跪在容澈跟前,“回禀殿下,送消息的人说因昨日里大雾迷路才耽搁了时辰到今早才找到殿下。”
“你先退下。”容泠将信展开略读几句脸色霎时变了又变,整个人如笼寒烟冷光自眸中迸了出来,她一拍桌案力道之大震得碗碟当啷弹起,哑声道,“如此大事阿澄竟对我隐瞒。”
容澈心下已有八分猜测,问道,“可是常宁王府出了事?”
“你自己看。”
因朱恒的儿子被抓大理寺最终顺藤摸瓜查到了容存善的存在,也不知怎地裴清扬向陛下求得了主理此案的旨意,借此事发不仅大肆搜查常宁王府更又在女皇跟前混淆视听,还暗地里使计阻碍常宁王面圣敷陈的请求。
容存善并非在业成寺所抓,那日容澄与白青桐祭奠王妃回到王府,常宁王便暗中派人将容存善送出了南阳城,即算如此人还是被京兆尹给抓住了,凭借容存善与常宁王众所周知的关系,裴清扬查抄王府也算是有的放矢,有心想帮者也是无能为力。
容澈眸中波涛剧烈起伏,那张纸也被她重重扔在地上,“裴清扬,该死。”
容泠知她此刻定是怒火大炽,便也不在此刻雪上加霜,可容澈从来就是个克己的人一瞬便从失态中恢复寻常,她道,“皇姐,容澈恳请皇姐回宫向陛下求情。”
“容存善若真是先太子遗孤那常宁王与叛党便难脱干系,即算他从不知情陛下也难放过他。”帝王家的情从来只用在你对我未曾有威胁时,一旦有,反目成仇、六亲不认也就不在话下,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皇姐不要忘了,常宁王贵为亲王收养义子也是要向陛下请旨的,如此这件事说到底陛下也是知情者理应同罪。”
“澈儿,你不要冲昏了头脑。”容泠听她此言也是惊了一跳,面色愠怒,“你记住切不可在陛下面前说这些话。”
“皇姐曾道容氏一族只与我同堂姐最亲,如今堂姐有难还请皇姐伸以援手。”
容泠略显无奈道,“澈儿,我可曾说过不去救阿澄?关于阿澄生死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只是你万不可莽撞,别让我没救下阿澄再搭上了你。”
容澈也知此刻失态起身伏地而跪,言辞恳切,“容澈一时情急顶撞了皇姐还请皇姐治罪。”
“我现在哪有心情治你得罪,你快些起来同我想想当下该如何做?”容泠又道,“这里战事吃紧常宁王也不能不顾,如今之计也只能是我先行回去再做打算了。”
“皇姐放心回去,容澈定不负皇姐所托。”
“这是东江以北所有大营的兵符。”容泠取过兵符交于容澈,“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皇姐。”容澈道,“容澈再冒犯一次,君臣之间没有母女之情皇姐也要切记。”
容泠心头一紧眸光蓦地暗了下来,容澈所言非虚自回宫之后她也逐渐醒悟,她道,“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你也不必在这里了回江北大营去吧。”
“容澈告退。”
吴城的天比起南阳城来还要闷热许多,南阳城到了晚间有习习夜风一扫早先炎热,于海潮此刻正在裴献的府上焦急踱步,自责道,“我早该想到这个容存善与常宁王的关系,吴煦也是,怎地这次办事这般麻利一下子就将人给抓住了,这可怎么办?我若能早些通知到郡主也可早有准备,如今长公主与清平郡主都领军在外这可如何是好?”
裴献不语只兀自沉默,于海潮如自说自语,“虽说这容存善是先太子遗孤,可王爷收养他是念在他救过郡主的份上,整个王府都知道王爷待他并不亲近哪里会晓得他是叛党一员?”
“还有陛下。”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陛下怎能只听裴清扬的一面之词便查抄王府,也不顾宗室颜面就将王爷一家百口余人囚禁于王府中?这也就罢了,陛下竟然还惦记着去虎落围场狩猎,将此事一再耽搁,此事耽搁越久对王府越加不利。”
裴献依旧闻言不语目光垂楼猜不透心思,于海潮停下踱步疾走他面前,说道,“伯亨,你倒是说句话啊。”
裴献慢慢将目光抬了起来,平静的语气下是悲愤与痛惜,“我与几位大人上疏为王爷说情,陛下不仅不予还当庭呵斥我等包藏祸心、包庇乱党。”他叹息一声,又道,“陛下哪里是耳目闭塞受人蛊惑,不过是趁机除掉常宁王罢了。”
于海潮大惊,满脸惊疑不定道,“你小声点。”他见裴献不似说笑,满脸肃然,“伯亨,你说这些话可有依凭。”
“先太子遗孤、叛党还不能作依凭?怕是常宁王府上下都难逃此劫。”
“那郡主可怎么办?”
“殿下应当会全力相救。”话虽如此说,但却在一顿后又道,“如若陛下杀心已决怕是殿下也无力回天。”
于海潮着实吓得不轻,烜赫一时的常宁王府转瞬成了过眼云烟,他自心尖顿生悲凉之感,他道,“陛下明日便要启程去虎落围场了希望王爷能够逢凶化吉。”
门外忽想起亲信急切的呼喊声,“大人不好了,裴大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