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已经换上了新的衣服,扣子老老实实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道,严程礼的力气很大,阿玖被猛地一扯,整个上半身毫无防备地被拉到了大理石茶几上,冷硬的大理石磕疼了他的肋骨。
“你在这个家里,不过是个房客。”
严程礼还是扯着他的衣领,阿玖觉得呼吸不畅,他难耐地想要伸手去拉开严程礼的手。
严程礼却突然松了手,嫌脏一样地皱了眉,抽出茶几上的两张抽纸擦了擦手,将用过的纸也丢到茶几上。
阿玖还趴在茶几上,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那团揉成一团的纸便滚到了他的面前,就像同样被□□不堪的他一样。
他慢慢坐起来,重新在沙发上坐好,偷偷地拿手碰了一下被撞击到的肋骨,只一下,就又放开了。
“还是不付房费的那种。”严程礼补充完,笑了:“我说的对吗?”
“严先生说的自然是对的。”阿玖恢复了微笑:“当然,如果严先生需要我付房费,也是可以的。”
“哦?”严程礼自然不信。
“拿身体付,如何?”阿玖问。
“你?”严程礼打量了他一眼,嗤笑:“还不够资格,你太脏了。”
“原来如此,”阿玖看了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干净白皙,指骨分明,指尖圆润:“是我太脏了。”
说完他笑了,有些虚幻一样的笑容,一闪而逝。
而严程礼已喝好了咖啡,留下最后一口的残余咖啡,转身回了房间。
空荡荡的客厅,处处透露出主人的非富即贵,但是这个异常华贵的客厅,只有他一人。冰冷的灯光从吊顶倾泻下来,滴滴答答的钟摆声从巨大的立钟处扩散出来。
“也许我本来也可以只喜欢女人呢。”他不明所以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缩在沙发里,睡在了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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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转瞬而逝,手术的日子终于来了。
顾远还是有些不愿意,尽管这三个月阿玖与他朝夕相对,对他威逼利诱。
“怎么样?”严程礼问。
许绍凌说:“可以。”
严程明却说:“最好还是半年......”
“不能再等了,明天进行手术。”严程礼定下了日期。
严程明耸耸肩,他哥惯是个做主的。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没有排异,没有不良反应,甚至连阿玖都恢复的很好,不过是右侧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顾远在夜里醒了过来,他觉得有些冷,但是暖气明明开的很足。
他喊了声哥哥,想了想又喊了一声大哥。但是都没有人回应他,他只好站起身来,往外走,这是他在手术后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病房的门。
这一层都是医院的贵宾室,住的人寥寥无几,现在是晚上,独特的气味刺激了顾远的神经,他觉得更冷了,大半是这种恐怖的气氛给他吓得。
他看见旁边的护士值班室的灯是亮的,忍不住往那边走,正准备推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恢复的还可以,大问题应该是没有的。”是许绍凌,他的主治医生。
“什么叫大问题是没有?”严程礼不满地挑刺。
“你是知道的,顾玖的身体也不是很强壮,他从很小就在那种地方求生活,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底子,通常情况下,无论是针对患者还是捐赠者,我们都不会选择这样的人来进行捐赠手术。”
“我已经给了三个月时间让你们来调整阿玖的身体。”严程礼忍不住掏出了香烟。
“三个月?当时我给严程明提出的建议是半年。”许绍凌说:“把你的烟收回去,医院禁止吸烟。”
“半年?你要让小远等半年吗?”严程礼把香烟又揣了回去:“假如这半年时间里恶化了怎么办?”
“所以,严哥,我真不明白,”许绍凌有些埋怨:“你当年为什么不把顾玖也接回来,你明明在五年前就已经找到了他不是吗?”
“接回来?接到哪?接到小远的身边?”严程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要让这样一个人待在小远的身边吗?”
“他是一个男妓,你不要忘了,他从九岁就到了那种地方,五年前他已经在那里呆了三四年了,在多少男人身下讨生活?那样一个污秽肮脏的人怎么能接近我弟弟?”
“你用他肾脏的时候怎么不嫌他脏?”许绍凌的声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