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铢。”一道满含惊喜的声音响在耳畔。
“云凇。”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浅浅落在人心底。
“我昨夜就在想,要不要去寻你,没想到你先来寻我了。”云凇眉眼带笑,双手亲昵地搂住了李铢的胳膊,见没有被甩开,她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身子也靠近了些。
“秋日适合登高,如今枫叶正红,我们除了书本也要多去看看山河。”李铢面上云淡风轻,袖中的手却已紧紧攥成拳,左胳膊僵硬的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任由云凇抱在怀里。
爬山的过程并不轻松,尤其云凇没有经验,开始时太过欢快地往上冲,结果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就停了下来。
李铢拿起水壶喝了几口,就看到小姑娘在偷偷盯着自己,她愣了一下,转头看不远处向云府随行的两个丫鬟:“等她们追上来我们再走吧?”她只带了一壶水,也不知道那那两个丫鬟有没有带。
云凇不语,眼神依旧落在水壶上,眼看着那两个丫鬟就要赶上来,她朝着李府的随从道:“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和你们小姐一会就下来。”说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股劲又往上冲。
李铢反应过来朝随从点了点头,犹豫片刻拿起水壶追了上去:“喝水?”
声音暗哑,语气不确定的问句,瞬间让小姑娘笑弯了眉,眼底还藏着一丝得逞地得意之色。
“我喜欢李铢的东西。”云凇接过水壶,喝了几口,又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大你一岁,不若叫我姐姐吧。”李铢偏过头去,不起看那盛满星河的双眸,任由心跳失了节奏。
“不,我喜欢叫你李铢,李铢,我也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落叶萧萧,眉眼还未张开就已现出尘绝色的少女,俏笑之下惑了少年人的心。
“嗯,云凇。”
李铢轻挑眉,眼角染上笑意,手里的水壶渐渐握紧,心跳声也逐渐失衡,她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让人一见难忘,再见倾心。
“李铢,有没有人说你像个老学究?”
“李铢,有没有人说你像个书呆子?”
“李铢,有没有人说过你不解风情?”
“李铢,有没有人说过你温文尔雅?”
“李铢,有没有人说你身上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节?”
“李铢你的眼睛好像暗夜里的星辰……李铢……李铢……。”
“李铢,你不要走神,看我这里。”少女的声音占据了整个年少。
云凇看着明显走神的人,眼底带着柔和的笑意,语调缱绻地轻声唤道。
“好。”李铢回过身来,记忆里的少女褪去一些青涩,眉眼间妩媚风华,却又出尘到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
她嘴角微位扬起,眸中藏着难解的深情,从前那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终于变成了让人柔肠百结的女子。
“明日是我生辰,这就是我要的礼物。”云凇满意地看着手里的画,画中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是揽着繁华红尘,看得人心跳快了几拍。
“哪有你这样讨要礼物的,自己画了画像送给自己,哪里是我送的呢?”李铢失笑,眼底间满是纵容。
云凇收好画,走过来牵起李铢的手,不言不语地把她拉起来,然后换了位置:“那你画一副我的画像,然后自己留着,就当是送我的礼物了。”
李铢不解地眨了眨眼,怎么感觉自己被绕糊涂了,云凇画了她的画像,然乎是她送给云凇的礼物。她画了云凇的画像留给自己,然后也是她送给云凇的礼物。
入夜。
李府,李铢睡眼惺忪地看着手里的画,脑海中还在想着白日里的事,画中的女子正是云凇。
云府,云凇对着李铢的画像提笔写下一行诗:四时山色不及你。良久,她无言轻笑,红唇轻启,低声呢喃出两个字:“傻子。”
百钺十九年,李铢十九岁,再过几日就要离开太子府,不再是伴读的身份了,本朝虽然提倡晚嫁,但她与云凇却是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宜再行走在东宫之中。
书房里,云凇看着认真练字的李铢,不自觉的靠近了几分;“李铢。”她从后面抱住李铢的腰,怀里被填的满满的。
李铢停下笔,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然后张开怀抱,两个人交颈相拥,一室安静,只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没有人看到书房外悄悄离去的周契北,第二天,几位太傅布置下最后一个题目,每人写一篇治国策。
“孤要和你们打个赌,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条件。”
“臣女遵旨。”
治国策交去之后,周契北喝得酩酊大醉,命人去把李锱召来:“太师,孤好没用,孤还不如女子,先生你说我能治理好天下吗?最后一个题目了,孤还是不如她们两个弱女子,孤如何根本就没有治国之才?”
李锱看着痛哭流涕的未来天子,他叹了叹,沉声安慰道:“殿下多虑了,您是一国储君,自会治理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