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的是当天最后一班高铁,抵达广州的时候已经临近凌晨十二点。
乐知时下车的时候刚睡醒,整个人都很『迷』糊,一直被宋煜半揽在怀里出站。
他想到给蒋宇凡发消息,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机,觉得有些奇怪。
之前好像是在左手口袋。
通道里都是人,大家匆匆忙忙,睡眼惺忪的乐知时一抬头,发现前面一个男人的包没有拉好,里面一个黑『色』的小袋子摇摇欲坠,他跟宋煜说了一声,几步快跑过去,正好接住那个小袋子。
“大哥。”乐知时拍了拍他的肩,等到那人回头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你东西掉了。”
对方先是千恩万谢,一抬头表情惊讶,“你不是飞机上那个混血小帅哥吗?”
乐知时这才发现,这是飞机上和他邻座的那个男人。他『露』出一个笑,“好巧啊,我们竟然坐的同一班高铁。”
“是啊,太感谢你了,这里面都是我的证件,丢了可就麻烦了。”男人把袋子放回包里,拉好了拉链,“小帅哥你来这边有人接吗?我送你吧。”
乐知时下意识回头,看到宋煜推着行李箱走过来,“不用不用,您先去忙吧。”
“那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找我啊。”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又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这是谁?”宋煜语气淡淡的,但直接伸手从乐知时手里拿走了那张名片,垂眼打量,“……明裳有限公司周成伟,还是个副总。”
“坐飞机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乐知时抓住宋煜的胳膊,语气很软,“哥哥,我好困啊。”
宋煜把名片收到乐知时的背包外层,带着他离开车站。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但并不冷,雨声嘈杂,出站的人『潮』也很混『乱』,宋煜身在其中,因过分冷静有序而显得格格不入。
他撑开一把黑『色』的伞,将乐知时拢在怀里,上了提前叫好的出租车,前往他在高铁上预定的酒店。
雨很大,几乎像是倾倒在车窗上,窗外的都市霓虹都被模糊成柔软的光圈,乐知时望着窗外,手却覆在宋煜微凉的手背上。
司机在车上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和他们聊天,说他们是不是来广州玩,乐知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说话,一侧脸,瞥见宋煜大衣的肩膀处洇开深『色』的水渍。
热心的本地司机告诉他们哪里的烧鹅好吃,哪里骗游客,还夸他们订的酒店很不错。
等到乐知时下车,看到一百多层的金融中心大厦,跟着他上电梯去到高层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才知道司机为什么说很不错。
“为什么订这么贵的酒店?”乐知时提着自己的箱子往台阶上走,但只上了两级,就被宋煜接过去,“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外地怎么都不订酒店?”
“我是觉得来了再找也来得及的。”乐知时原本想落地之后去吃当地很有名的餐厅,然后再考虑入住的事,没想到计划全部被打『乱』。
宋煜没有继续说话,他推着两人的行李到前台。
午夜的酒店大堂几乎没有其他客人,宋煜拿出他和乐知时的证件让值班的女前台办理,乐知时则坐在行李箱上,抬手先是观察了一下大衣上沾到的小水珠,然后又抬头四处打量,伸手碰了碰前台的一株碧绿的小盆栽。
没过一会儿,旋转门又打开,进来了两个男人,好像都喝了点酒,歪歪扭扭地挨着进来。乐知时坐在行李上转了转,面向他们,觉得他们很像是因为有静电而吸住的纸屑,摇摇晃晃,但是分不开。
不知道为什么,宋煜订的房间在系统里一下子查询不出来,前台说稍等一下,起身去叫经理,另一个男前台则为新来的两位客人办理入住。
乐知时就这么仰头看着他们俩,发现他们戴着同款的耳钉和项链,衣服款式也很相似,垂着的手臂亲密地贴着,手背磨蹭,好不容易牵到了一起,又很快分开。
“有大床房吗?”其中一个歪倒在另一个的肩上,酒精令他说话有些含糊,“要有窗的。”
“有,稍等。”男前台收取了证件,很快为他们办理了手续,把房卡双手交接过去。
帮宋煜他们处理问题的女前台也回来,向他们道歉,“不好意思,系统刚刚出了问题,我们可以为你们免费升级成带阳台的双人商务套间,有两间卧室。”
宋煜的手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冷淡地拒绝,“不用,之前的就可以。”
“好的。”
身旁的那对年轻男人半搂着,跌跌撞撞往电梯走,乐知时就像是只被吸引了目光的小动物,坐在行李箱上跟着他们的方向转,望着他们。
帮这一对办理手续的男前台笑得颇有深意,对自己的女同事暗示刚刚那对的关系,“啧啧,大床房。”
女前台此刻帮宋煜办理的也是大床房,有些尴尬地抬头,和他对上视线,然后非常抱歉地用手肘拐了拐自己的同事,把房卡递给宋煜,“这是房卡,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行李我们会为您送上去。”
乐知时有些『迷』茫,视线在几人之间切换,见宋煜眼神冷淡,于是也懵懂地站起来。
“贵酒店的入住条件上有写两名男『性』不能入住大床房这一规定吗?”宋煜接过房卡,看向男前台,对方的脸『色』变了变,一时语塞。
女前台又道了歉,“不好意思,可能有点小误会,他说的不是您。”
“不是误会。”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