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迈突然问起那火中图画之事,这女子却是笑而不语,只说了一句:“三生三生,缘由天定,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苏迈自然不知其所指,不过也未太在意,不过几幅图画而已,可能与他并干系,毕竟,他亦只是初到此地,这轮回血海湮没多少魂灵,却也难证活人之事。
之后,二人又聊了半天,一来二去,倒也熟络了许多,对于许多苏迈的疑问,这女子倒也知无不言,只是提到她的身份时,却是语焉不详,不过倒也提到她的名字,叫真真。
这名字太过于普通,一时让苏迈以为不过是个伪名,故而也未在意。
之后的数日,真真倒也信守承诺,将这轮回劫火的操控之术尽数授与了他,苏迈本想问问,这术法的来源,不过却被真真打住了,只是笑着说是她自己所创。
苏迈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这轮回劫火存在于这世间不知多少万年,期间亦有不少大能掌握了这控火之术,真真就算活得再长,亦不可能永生不老,故而这一术法,肯定另有渊源,说不定和这轮回血海大有关联,不然为何她能流落于此,且一呆就在数千年?
且让苏迈不解的是,这真真明明言语中甚不喜此地,以她的修为自然有离开的办法,但数千年来,独自一人,忍着孤寂,以舟为伴,游荡于这血海之中,便像个无依的孤魂一般,却不知所为何事?
有几次,苏迈都试着问起,不过真真却是避而不谈,之后,他便也不敢再追问。
这女子如此神秘,自然有其不为人知之事,自己和她不过利益交换而已,并无半点交情,若因好奇而丢了性命,委实不值得。
如此又是数日过去,苏迈在真真的细心指导下,终于可以借着这术法,操控丹田之上的那一小团火焰,虽不能得心应手,但多少可为其所用,比之先前空有宝物而不得其法,自有天壤之别。
更为重要的是,苏迈再也不用担心会被火毒所噬而丢了性命!
当然,苏迈自己也清楚,这轮回劫火修为越高,威势自然越盛,不过凶险亦随之高涨,真真再三叮嘱,不可轻用,以免为火所剩,毕竟,这天地灵物,可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
苏迈身无所长,连灵力都没有,唯一所仗者,不过就是那五行劫术,故而对这劫火能发挥多少作用,他心理亦没底。
能有眼下之获,于他而言已是意外之喜,故而真真所担心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上。
之后,在苏迈感觉甚好时,真真便将其唤至那木舟之上,准备送其离去。
自进入这血海之畔至今,算起来应该已过了十日,苏迈一心随真真修习那控火之术,却是从未进过那血海之中。
以苏迈的修为,望着不远处那翻腾数回便又消失的白骨,已是心有余悸,故而要让他进入这血海之中,还真是有些勉为其难,光是靠近,都令他有些脚软。
此刻,真真那独木舟便停靠于血海之畔,说是舟,实际上亦不过是一截枯朽的木头,不知过了多少
年月,看上去斑驳不堪,许是真真长期站立之故,中间有一深深的脚印。
这木头到底是何宝物,浸泡于这血海之中,竟然数千年不腐,真真身形瘦小,站于其中无甚影响,若自己再站上去,会不会船至半途,沉了下去?
一时间,苏迈脚伸出一半,却又缓缓缩了回来,看上去颇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上啊?”真真皱皱眉头,见他这怂样,颇有些忍俊不禁,口中调笑着,人已到了舟上。
苏迈闻言,顿了顿,随后只好抬脚迈了上去,好在这一截枯木甚为宽大,苏迈站于其中,亦不觉拥挤。
待得二人站定,那木舟竟然无风自动,缓缓地朝那赤水翻涌的血海中央行去。
眼前不时有白骨泛起,把苏迈看得胆战心惊,仿佛随时会有血骷髅扑上来一般,而脚下这一截枯木,无舷无浆,怎么看都不牢靠。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想像。
真真立于前头,眼神空茫地望向那漫天血色,留给苏迈一个漠然的背影,对他那满脸的忧虑,却未及留意。
舟行片刻,见真真毫无惧意的身影,苏迈方才放宽了心,暗想着这真真在此数千年,对这血海应是谙熟无比,她都不担心,自己再胡思乱想,倒是杞人忧天了,无端了失了气势。
如此一想,苏迈便学着真真的样子,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天边,那一光红光之下,不知其远,亦不知是否有尽头。
传闻中,轮回之隙无处不在,无边无际,这血海位于其中,只怕亦非寻常所在,想找到出口,若无非常之策,断无可能。
只是,真真既说送其出去,自然应有困脱之法,他无事可做,便只须跟着,破浪而行。
如此缓缓穿行,这血海之中,处处有岩浆翻腾,巨大的水泡鼓起又破开,白骨浮沉其上,一路行来,皆是如此,看上去并未有何区别。
不知行了多久,当苏迈对眼前一切渐趋麻木时,耳畔突然听到真真说了一句:“到了!”
苏迈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依然是血红一片,看不出有何区别,不过当他再仔细看时,却隐隐发现,那血海之中,有一个小小的漩涡。
奇怪的是,寻常可见的漩涡均是由右至左而转,不过此处,却是逆向而行,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