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当苏迈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这山谷之上,被古桃树所遮盖,谷内亦无其它出口,故而苏迈这一夜睡得虽有些担心,但总算有惊无险。
枕石而眠,那滋味自然并不好受,亏得那天随子的御寒之术神妙无方,一夜过去,苏迈倒也未觉有甚大碍。
站起身,围着那古桃树转了半晌,却未觉出有何特别,昨夜那璀璨如星辉般的宝光近数隐去,那一颗颗发光的桃实亦不见踪迹,许是隐藏于密叶之中,以苏迈的眼力,很难发现得到。
古桃树恢复了白日的模样,似乎昨夜那一幕不过一场幻梦,七彩大鸟不知是否尚栖身于树冠之中,而那暗影冥萤栖于地底,自然不会白日里现身,只是却不知那成千上万的流萤有去了何处?
起初,苏迈亦有些疑惑,这地方除了这棵古桃树有些特别,其它各处虽有些荒凉,但和外界所在并无甚特别,看起来并不像会有地穴之类的地方存在。
唯一可能的,便是这古桃树之下!
此树生于此地,不知凡几千年,别说这遮天蔽日般的树冠,便是其根须亦是茂密无比,只怕这山谷之下,全是其根须所在。且昨日来时,苏迈早已确定,这河谷溪流无论从何处追踪,最后皆会流入这巨树之下,也就是说,这树底之下,可能另有去处,只是他并未寻得端倪。
树下石壁与周边山崖浑然一体,看不出一丝裂痕,那古桃树便像自石头之中硬生出来一般,遒结的树根牢牢扎入石壁之中,光是那露出的一小段,便须数人合抱,而树石交接之处,却是一点缝隙也无,别说苏迈这么大人了,便是最晚那暗影流萤亦无容身之地。
看了半天,最有可能的,便只有那水流之处,只不过,昨日苏迈已然细心查探过,想要自那进入地底,断无可能,且最令他疑惑的是,随未见到那流萤出没,但他隐隐亦感觉,此处并非其存身之所。
眼下,若要解开神秘之地的谜团,只有靠这些流萤和那古怪的大鸟,而如今看来,这二者皆是夜行之物,非到夜晚难以现身,故而这一天之内,只怕他亦只能干等。
想通之后,他倒也不急了,反正出不去,再急只会徒增烦恼,他生性疏朗,不会在一事之上纠缠过多,故而没多久,他便离开了那古桃树,沿河谷而去。
时间可以等,但肚子却不行,苏迈无陆云奚那般神通,只须打坐运功,数日不食亦为寻常,他体内比无灵力,故而和寻常之人相去不远,昨日忙着寻路,折腾了一天,全靠先前随离小小寻宝时,她一路上随手扔给他的一些灵果,能被离二小姐看上的,自然非寻常果实,苏迈顺手留了几颗,却没料到流落此地,倒成了应急的口粮。
一日过去,果子自然也吃了个精光,眼下他身无可食之物,首要之事,便是裹腹,要饿着肚子做事,倒比死了还难受。
走了一段,便觉有些饿感,本想到那河边找
几条小鱼烤着吃,不过那鱼群太过胆小,他尚无靠近,鱼群早已无踪,却不知躲入何处。
苏迈无奈之下,亦只好向那荒原之中寻去。
芳草萋萋,绿意盈盈,身在其中,虽四顾无人,但苏迈亦可感觉到丝丝生气,他昨晚见那大鸟投兽问路,虽不知其自何处抓来,但无论如何,断不可能出自外界,故而只要他仔细寻找,吃食应无大碍。
半个时辰过去,收获虽不如那大鸟,但亦酸小有所得,苏迈不经意自那蓬草之中,遇到一只花纹斑斓的半大锦鸡,虽不如外界同类那般健壮肥美,但此时此刻,亦算是苏迈最大的幸运了,有鸡肉吃总比迟虫子要快活得多。
三下五除二,苏迈一阵忙活,就在那河谷之畔,将那锦鸡弄了个干净,就着河水清洗一番,另弄几片略带清香味的叶子将鸡肉包裹一番,最后挖了几捧细泥敷了敷,找了一堆干茅草,便在河边堆起一摊碎石,生了一团火,烤将起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原本灰白色的泥团已被烧成焦黑,隐隐有阵阵香气自火中传来,苏迈不觉喉头动了动,手中黑剑第二回充当了烧火棍,在那火灰中搅动半晌,没多久,一只新鲜出炉的烤鸡便告完成。
这荒野之中,条件委实有限,连外头寻常可为佐料的药草亦很难找到,连那石花萝叶亦找了很久才遇上,这叶片的清香味渗入鸡肉之中,作为调味,亦算聊胜于无。
不待冷却,苏迈便抓起那泥团,三五下便剥了个精光,撤着那鸡腿便撕了起来,此刻饥肠辘辘,已顾不得品尝美味,狼吞虎咽之下,不到一刻便如风卷残云般嚼了个干净。
抹了抹满嘴的油,苏迈就着那浅流洗了洗手,随后掬了捧水喝了下去,不经意间打了个饱嗝,方才缓缓站起身,向四周望去。
这一带,昨日苏迈已然来过,这荒原看起来乱草丛生,浩浩荡荡,不过目尽处,隐隐亦有山岚浮现,不过经过那溪流尽处诡异的一幕后,苏迈已不打算再去搜寻,既然水流处已被设了禁制,那这荒原之内自不可能幸免,再行深入亦是徒劳,弄不好困在其中迷了路,那才叫冤!
这地方对于苏迈而言,与牢笼无异,目光所及之处虽无甚独特,但毕竟非寻常所在,故而苏迈亦是顺着固定方向搜寻,不敢乱入。
一个时辰过去,原本笔直向前不知行了多远,而当他再回过头时却发现,自己离那河滩不过百丈之遥。
按寻常来说,这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