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
同样的佛家咒语,空寂使来,却同无用有天渊之别。
一时间,洞道之内,佛音隆隆,尘沙簌簌,如当头捧喝,骤然而来,随之,场地中央修为高深者,便有数人转醒。
蔺归元和清岚因事前便有所准备,此刻在空寂这一声佛唱之下,最先反应过来。
“大师,这鼓声很是诡异啊!”
蔺归元调息半晌,将体内已是混乱不堪的灵力稍做收束,便站起身来,朝空寂叫道。
“蔺城主,依老僧看,鼓声只怕并非这石头所发!”空寂闻言,接口回道。
蔺归元似乎亦有此想,闻言点点头,走到那石鼓之前,伸手拍了拍,随后沉声说道:“我们只怕都上当了!”
“没错,这东西并非真的天音石鼓!”空寂亦是一脸愤然,这成百上千的修士蜂涌至此,所为的却是一个不知来路的仿品,说起来,又如何不让人愤慨。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被笑掉大牙,他们这群宗门或世家之人,先前正义凛然,如今却带领大家为了一假冒之物慷慨赴死,这洞中之人,皆是各门各家精英子弟,若折损于此,那最大的罪人,可便是他们数人。
清岚调息片刻,亦已恢复几分,闻言先是朝空寂二人望了望,随后当目光落于身侧时,更是面色一惊,她那宝贝徒弟竟然不见了。
“大师,可曾见过小徒?”清岚陡然站起,朝空寂急叫了一声。
这场上之人,多为鼓音所惑,陆云奚突然失踪,若有知情之人,那最可能的便是空寂,他能够以佛音相抗,说明并未受鼓声影响,那自始至终,应是最为清醒。
“阿弥佗佛,令徒为苏迈小友所救,至于去了何处,老僧亦未可知!”空寂闻言,面色渐松,缓缓回道。
“苏迈?”清岚眼神一动,面有疑色,不过随后却又突然想到,当初苏迈和花相容前来送信,在讲到自身遭遇之事时,亦有提及那遁术,莫非这小子故伎重施,又遁逃而去了吗?
只是以他的修为,要带着一人逃走,确实勉为其难,再说,他和云奚是甚关系,为何要带着她一起逃离?
“清岚道友,令徒既已逃走,比之我等便是天大好事,倒不必过于担心!”空寂见状,复又说道。
清岚闻言,亦觉有理,虽不知去了何处,但比之困在这洞中生死难料,逃出去,总多了几分希望。
“大师,眼下该当如何?”一念即起,清岚便将陆云奚之事收起,随后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出那鼓声之源,不然再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蔺归元朝四周望了望,面有难色。
此刻,那无数修士,各逞奇状,正自沉醉之中,不知再这般下去,会有何状况,但无论如何,自是凶多吉少。
“这鼓声和那天外之音确有几分相像,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这洞道之内,处处可闻,只怕站于任何一处,皆如头顶响起,细察之下,却又不知所踪,想要寻找,只怕难如登天啊!”清岚闻言,回了一句。
还有重要的一点,她并未明说,此刻尚算清醒者,便只他们三人,空寂不知情况如何,但她和蔺归元却已是强弩之末,这洞中此刻灵气几乎尽失,先前便是调息收气,亦费了不少心力,灵力耗尽是迟早之事,若遇危险,又如何应对?
“这背后之人,能费尽心力,设此大局,自然早有准备,这鼓声亦颇为奇妙,我们想要寻找,只怕不易!”空寂亦叹息着道。
蔺归元闻言,亦是顿了顿,正欲说话,却见眼前那石鼓青光一闪,青丝如瀑般倾泄而下,复又将那鼓身遮盖了起来。
随后,离奇的一幕出现了。
面向人群的一面,青气流转之间,竟然隐隐有字迹闪现。
蔺归元正立于石鼓之侧,见状颇为讶然,忙招呼清岚和空寂二人,向那字迹望去。
初时,那字迹甚是模糊,亦只是在那青气之中隐现,不过片刻之后,却渐次清晰起来,一笔一划映于那青气之上,很上去飘忽灵动,远观之,便像活了一般。
片刻之后,那石刻之上,便字迹密布,三人俱是一门宗师,望之只见字如行云流水,落笔生烟,而勾折处更如枪挑剑舞,一气呵成,通篇竟无一停顿,且不说这字中之意,光是这份气度和修为已令人折服。
而当三人通读之后,却更是愕然震惊。
这石鼓之上,突然而来的文字,竟然是一封写给蔺归元及在场群雄的信。
“伯光兄及诸位道友台鉴:
自百年前会于枥山,先贤为苍生福祉,共商长安之计,尔后神州归一,九州承平,万千修士皆欣然而居之,况今星罗现,浮屠出,此诚盛世中兴之兆也,我等适逢其时,自当戮力同心,共享太平,仙都之内,乃天下中枢所在,天下英豪,齐聚于此,四极所至,皆以为都,故神州修士,莫不以居之为盼,我金刚盟人,亦有此念。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修行之途,亦各有缘法,是仙是凡,成佛成魔本无定论,而正邪之争更为谬谈,若因于门户之限而闭目塞听,实小儿之见,非英雄所为耳。
君等皆一时豪杰,修行有成,名动一方,自非寻常之辈,古语有云:上智之人不行下智之事,今困于此,亦知时有不济,本盟自开宗以来,素以义为先,尔之惑,亦如身当之,而今时移世移,过往之事,已如烟云,盛世之下,不宜刀兵,神州之大,愿共处之。
九州形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