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鲁头之言和三获的描述颇有几分出入,若这先生比左大叔还年轻,岂可能在老鲁头小时候,便在村中,这年岁,怎么也对不上!
不过,苏迈略一思量,却是眼神一亮。
在老鲁头祖孙二人面前,他自然不便明言,遂又向三获问了几句那先生的状况,得到的答案,却又令他有几分担忧。
这先生在山中有一茅舍,但却经常见不到人,想要寻他,却需有运气才行。
不过,越是这般,苏迈便越是好奇,这神秘的先生,或许便是他们二人离开此地的希望。
既然他非这村中之人,那又是如何进得青草湖中,这数十年行踪飘忽的,说不定中间便有离开过。
如此一想,苏迈心中更是期待,待得见到陆云奚端茶而出后,更是掩不住有些兴奋。
酒过三巡,老鲁头祖孙亦是颇为兴趣,一时倒也看不出苏迈有甚异样。
闲谈了近半个时辰,苏迈朝陆云奚使了个眼色,陆云奚便借故离去,不久后,苏迈亦觉有醉意,起身告辞,祖孙二人见酒酣茶凉,亦相继散去。
苏迈回房呆了一刻钟,见屋外再无动静,复又迈步而出,陆云奚所居,位于院子西侧,原是堆放杂物之用,因考虑到她女子身份,加之又处于昏迷之中,需要清静,老鲁头便将此清理出来,铺上床褥,便成了临时居所。
苏迈轻声离房,朝陆云奚所在步去。
陆云奚先前离开之时,亦心中有疑,不知苏迈何意,不过看起来,却是有话不便当祖孙二人说,故而回房之后,亦是轻掩门扉,只待人来。
苏迈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便举步而入。
“陆姑娘,有转机了!”甫一进屋,苏迈便急着说道。
“有甚转机?”陆云奚面色一动,疑道。
“这村子里,或有修士!”苏迈轻掩上门,推开窗,月色之下,满脸激动。
“修士?”陆云奚惊诧不已,原本按苏迈所言,这村中皆是渔民,世居于此,从未出过湖,又何来的修士?
苏迈见状,便将那先生之事,道了出来。
“倒也不一定便是修士,他若是医者,驻颜有术亦有可能!”
“我先前观察过,这村子并不甚大,按三获所言,这先生虽在山中有一茅舍,但常不在此,青草湖是一绝地,他不在山上,又去了何处?”苏迈复疑道。
“难道,他能离湖而去?”陆云奚眼神一亮,若真是修士,那进入青草湖深处,甚至穿越那湖中大雾,倒也极有可能。
“无论如何,我想明日去探上一探,他若真是同道中人,又会医术,或许能解陆姑娘身上之困。”
“看看也好,再不济,了解下这村中情形,亦有好处!”陆云奚点点头,心想着这先生便真是修士,想医她这丹田,亦无可能,不过此人能隐居于此,说不定是一前辈高人,去拜访一二,并无坏处。
二人计议已定,便各自休息而去。
翌日清晨,天方破晓,苏迈便早早起身,按惯例,将那虚云诀修炼一遍,甚至于天随子的术法,亦顺带运行了一回,之后取水漱了漱口,便来到那小院之中,一抬头,便发
现,陆云奚亦早早在院内等候。
二人不知那先生山居所在,但只好等鲁三获起来。
农家之人,早起而作,祖孙俩虽打渔为生,但亦起得极早,二人呆了不到一刻钟,壮实的少年,便步了出来。
“苏大哥,陆姐姐,你们好早啊!”鲁三获有些意外,这半个多月以来,苏迈每日都是听到外头的动静才起来,为何今日,却这么早?
“三获,我们想去寻寻那先生,帮陆姐姐瞅瞅病!”苏迈见状,忙回道。
“好啊,我带你们去!”
鲁三获听得要去帮陆云奚瞧病,自很是乐意,忙回房中,朝老鲁头呼了几句,很快折返出来。
“走吧!”少年满脸兴奋,似乎对去那先生之处很是期待,一马当先,便小跑而入。
苏迈二人见状,相视一笑,随后亦快步跟去。
老鲁头亦步了出来,站在院内,眼着三人离去,轻叹了一声:
“这孩子……”
出得院门,鲁三获却是朝那入村之路,反向而行。
转过一片树林,便向那后山一路而去。
羊肠小道,直伸入山林深处,两侧杂草丛生,间有低矮灌木,看上去,和寻常村落的后山,并无二致。
鲁三获生长于此,自是轻车熟路,带领二人顺着小道,弯弯拐拐,疾行而去。
少年正是精力旺盛之时,大把的劲使之不尽,一路蹦蹦跳跳的,很快便拉开了和苏迈二人的距离。
若论脚力,苏迈自然不输鲁三获,不过陆云奚眼下形成常人,这体力自非昔日可比,一阵疾行,额头已隐有轻汗透出。
苏迈见状,放慢了脚步,陆云奚略有几分失落,眼神望向远处山林,怅惘而无助。
苏迈暗叹一气,边走边说道:“陆姑娘,别太担心,等找到这先生,或许便有希望了!”
陆云奚点了点头,却未接话,复又信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