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这天,外面下着皑皑白雪,却丝毫不掩过年的热闹氛围。
阮家三房,一大早便都起来了。唯独阮糯米那个懒虫,等厨房的谁都烧热了,这才被阮『奶』『奶』给从被窝捞出来。
胳膊一放在外面,冷风直灌,冻的她直哆嗦,糯米眼还没睁开,嘴甜就开始了,“『奶』『奶』,新年好啊!”
“新年好,恭喜我们家糯米团儿又长大了一岁。”阮『奶』『奶』瞧着她那小鸡仔瑟缩的模样,有些好笑,“要不你再睡会?外面的对联有你爸爸和小雨贴着,你不起来倒是没事。”
这话一说,阮糯米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暖和的被窝钻出来,“那可不行,我要去贴对联。”
这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她只有外公这一个亲人,每逢过年,她都会和外公两人,不假别人之手,自己贴对联。
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阮『奶』『奶』给她把棉袄拿过来,递给她,“快穿上。”
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去厨房锅里面舀热水洗了脸,抹了香喷喷的雪花膏。
这厢,阮谷雨早已经把红彤彤的对联给铺的平展,铺在那石磨上,半挂在那空中,连带着提前搅拌好的面籽也也冒着白烟。
阮糯米搓了搓动的发麻的手,用木棍搅拌了下面籽,觉得浓稠刚好,她笑,“小雨,咱们姐弟两人一起贴?”
这话正中阮谷雨下怀,他立马搬来了□□,靠在那门墙上,手脚并用的攀爬了上去,回头冲着她说,“姐,我早都在等你了!”
他说话,口中的冒着白烟,手也冻的通红,但是瞧着爬楼梯,却是不带含糊的。
阮糯米心知,她是心疼自己,也不和弟弟客气,拿起对联,就递了上去,对联上沾着不少的雪花,这一竖着拿起,雪花簌簌落下,掉在脖子里面,冻的阮糯米一激灵,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催促,“小雨,你快些,我要被雪花给冰死了。”
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声,传的满院子都是,随着那炊烟,一同散去。
阮『奶』『奶』在厨房忙忙活做饭,闻言探头看了出来,瞧着那白雪皑皑下,两个裹成圆球的姐弟两人一高一矮,配合着贴窗帘的闹腾模样。
突然,她眼眶就有些涩,“老三,总算是熬出来了。”
“你瞧,这俩孩子多好啊!”
阮向国在案板面前擀白面条,闻言,他手一顿,偏头看向屋外,那姐弟两人笑闹的模样,心中只觉得万分妥帖,如同寒冬腊月的天气喝了热水一样,他感慨,“是啊!我这辈子也不求别的,只求这俩孩子能够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处的好,这样,将来我下地底下,也算是对得起平芳了。”
提起过世的儿媳,阮『奶』『奶』也沉默了下来,“要是平芳在,能够看着俩孩子长大能多好。”好歹也让自家孩子有个母亲,提起这个,她就旧事重提,压低了嗓音,“如今,孩子也大了,老三,你真不在考虑下在娶个婆娘?”
阮向国拿起刀,照着那面皮切的飞快,手起刀落,就是一厘米宽的白面面条,他头都没回,“不考虑,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要孩子过的好就成。”
他没说,怕娶了个后娘,就有后老子了,怕将来孩子受委屈。
但是他不说,阮『奶』『奶』不是不懂,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家儿子这辈子命苦。
阮向国却觉得没什么,“娘,大过年的咱不提这种闹心的事,您说我有糯米,还有小雨,这俩孩子咋不知足?”顿了顿,他一脸骄傲,“更别提,糯米吃上了供应粮,我也当上了公社干事,小雨虽然在上学,但是他成绩好,更架不住咱们家养了十来头猪,您说说,这日子,是不是越过越红火?”
阮『奶』『奶』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阮糯米和阮谷雨虽然在贴对联,但是却仍然偷听到了一耳朵,她戳了戳阮谷雨的腰,小小声的问,“谷雨,你想要妈妈吗?”
阮谷雨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打了个哆嗦,“我才不要!”他同班同学在后娘的手下讨日子,差点没被磋磨死。
“姐,你呢?”
阮糯米,“我……都还行吧,又想爸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又不想又后妈……”哎,她这纠结又贪心的心思,可真是要命。
阮谷雨思量了片刻,“要是姐你同意的话,我就也同意好了。”
阮糯米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她踮起脚尖掐了掐阮谷雨的脸蛋,“这咱们可说了不算,要爸爸同意才行。”
贴完对联,阮糯米和阮谷雨要进厨房去帮忙,却被阮『奶』『奶』打发到了灶膛负责烧火,因为做的是大菜,萝卜羊肉汤,需要添硬菜,大火来烧,说是让糯米烧火,其实跟闲着也没区别了,倒是烤火还挺方便的。
一会的功夫,阮『奶』『奶』便从锅里面捞了两块,正儿八经的羊排出来,递给两人,笑眯眯的,“你们尝尝这肉炖烂了没?入味了吗?”
这明明就是给阮糯米姐弟两人开小灶。
滚烫的一块羊排放在手心,烫的阮糯米直哆嗦,捧着肉块,用着贝齿撕下来一块,羊肉还未到入口即化的地步,却足够有韧劲,羊肉的膻味被萝卜的清甜给掩了去,吃起来格外的鲜美,满足的阮糯米直叹气,“『奶』『奶』,这肉有韧劲,也够香,但是您吃的话,要在炖个二十分钟,把肉炖烂,这样才入口即化。”
阮谷雨也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