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往后也不要再提。”
“我说。”瞿寄渊看了看李远岫,李远岫看起来很平静:“我知道了一些事,拿到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可能你一时没法接受,但我可以保证,这些都是真实的。”
“拿来。”
“李远岫,我想你向我保证,不管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远岫看着瞿寄渊,始终没有说什么,两人僵持了许久,瞿寄渊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他自从拿到后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
李远岫看着瞿寄渊手上那块玉佩,一开始有些怔愣,紧接着他突然睁大眼,扑过来紧紧捏住了瞿寄渊的手,瞿寄渊从未感受过李远岫那么大的力气,他的手被李远岫抓的生疼,他感觉得到李远岫的颤抖,想要伸手扶住他抬了抬手终于还是放了下去。
李远岫把玉佩小心地捧在手心,一直低着头,瞿寄渊有些担心,往走走了一步,李远岫像是被惊醒一样,猛得退开了两步,瞿寄渊停下脚步皱眉看着他。
从他知道的消息里,李远岫的父母被人害死时,李远岫因为某些原因躲过了一劫,但是他也面对了所有的事实,他们相识到如今的李远岫,完全看不出他经历过什么痛苦的过去,不得不说这实在令瞿寄渊很惊讶,而李远岫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他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才能摆出平时的那副样子?
“你从哪得到的?”
“京城接近凉城的一座荒山上,二十几年前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伙强盗,他们打家劫舍,以劫富济贫为由,经常拦路抢劫,好在一直没有伤人命,因为荒山易守难攻,官府一直拿他们没办法。
十几年前,这伙强盗突然改了作风,将一位从外地迁回京城的富户拦截后抢了所有财务,又将人杀死,蹊跷的是,那位富户家中也遭了劫,一场大火把富户家烧了j-i,ng光。”
瞿寄渊说完看着李远岫,李远岫站得笔直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等待着下文。
“那富户有一双儿女,是一对姐弟,那弟弟小时候特别顽皮,喜好骑马,一路上极少坐马车,都是带着仆人四处乱跑。
富户被劫时,那小少爷正和一个仆人远远的跟在后头,小少爷见到强盗杀害家人时被仆人抱着躲到了旁边的山林里,目睹了亲人被屠杀,那仆人在强盗走后拿走了小少爷身上唯一一块玉佩,原来那仆人其实是强盗的内应,他为了方便通风报信,故意教唆小少爷沿路玩耍,却也因此救了少爷一命。”
“那小少爷,一个人在山林中躲了一天,直到京城的官府带了人来,跟来的人中有一个是他父亲的好友,小少爷见到了熟人才敢出声呼救……”
“够了!”李远岫突然出声,瞿寄渊可以听得出咬牙切齿的感觉:“告诉我,从哪来的!”
瞿寄渊看了他一眼,咬了咬舌尖,已经说到这里了,再回头是不可能的了。
“我得到了强盗的消息,他们在那件案件后很快就都被剿灭了,我继续追查下去,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时强盗窝里关了许多的妇人,他们都是被带到山上负责打杂的,这些妇人被救后就被放回了家,其中有一个妇人其实是山寨中二当家的相好,而那个二当家……就是当年那个小少爷身边的仆人。”
“二当家回山后自觉罪孽深重,也猜到幕后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他便将从小少爷身上拿来玉佩,与一本自己记下的帐本交给了他的相好,让她一定要保存好这些东西,如果有一天小少爷找上门来,就交给小少爷。”
瞿寄渊说到这里,又将一本帐岫拿了出来,他往李远岫的身边递过去,李远岫却像是面对猛兽一样又往后退了退。
瞿寄渊将手收回:“今晚就这样吧,剩下的事,我们明天……”
“帐本,我等下再看,你把你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我找到那个女人时,她已经快不行了,据她所说,虽然她们这些人被放了回来,但一直被人盯着,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年,所有的心力已经都要耗光了,她这么多年只盼着你能出现,想把证据亲自交到你手上,想要亲眼看你报仇,她知道那些强盗杀了人是罪有应得,但她咽不下那口气,她觉得最应该受到处罚是那些背后的人,是他们逼着别人犯罪,最后又全部抹杀,所以她希望能看到你大仇得报的一天。”
李远岫的表情平静,瞿寄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他的目光转而盯上了瞿寄渊手里的帐册。
“你看过了对吗?”
瞿寄渊点了点头。
“里面……是不是有我熟悉的人?”
瞿寄渊许久后又点了点头。
“我熟悉的人,你所知道的……”李远岫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想,重重地向后跌去。
“远岫!”瞿寄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他。
李远岫紧紧抓着瞿寄渊的手臂:“告诉我,我想岔了对不对?”
他紧紧盯着瞿寄渊的脸色,瞿寄渊的脸上明显的伤痛与心疼,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
他猛得站起,把瞿寄渊向外推去。
“远岫,你做什么?你没事吧?”瞿寄渊站在原地,李远岫虽然在推他,其实他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更是摇摇晃晃。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真的不用,你得让我好好想一想。”李远岫转身挥了挥手:“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瞿寄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