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邓兄居然是官府之人,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语气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忙将正小心摆放行李的三人唤至身旁“这三位分别是小生的同行好友范逸,李悯生,杜浩然;范兄,李兄,杜兄,这位是邓飞瑜邓捕快。”
“见过邓捕快。”
拱手施礼,双方客套几句便各自休息去了,盘膝静坐于稻草堆上,稍微令邓飞瑜感兴趣的是,这四人之中,并非全是手无缚j-i之力的文弱书生,那范逸虽看起来最为清秀瘦弱,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尽管他极力隐藏,但走路的步调与姿势却是半点也做不得假。
暮色渐深,庙外竟淅沥沥飘起小雨,水珠沿瓦缝打落在佛像下的蒲团上,噼里啪啦,在寂静的古庙中显得尤为清晰;“呼呼~”破窗纸在冷风撞击下发出阵阵呜咽,细细聆听,隐约有沙沙声徐徐靠来。
“吼!”
“哈~欠~”
弹指破风,低沉地哀嚎顿时从庙外传来,沙沙声亦瞬间杂乱了许多,“彭!”“彭!”接连三发石子,不请自来者终于彻底消停,继续自顾自闭目养神,然而,就在邓飞瑜双眸合上的瞬间,佛像后,一道y-in冷的绿芒却是转瞬即逝,迅速消弭于无边黑暗之中......
次日,天光未霁
为避免耽搁时间,是故不待书生们醒来,一大早,邓飞瑜便小心翼翼出得庙门,策马奔驰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约定好的客栈前。
“哎呀~看客官您这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快,小的伺候您进来歇息歇息!”
刚下得马来,敦厚j-i,ng神的小二便立刻围拢上来,不由分说便招呼着邓飞瑜向客栈内走去;穿过前庭步入后院,只见一青面无须的高瘦汉子手持铁盆,正站在院子中央不住吆喝着什么,看有人过来,急忙一溜小跑迎接上前“小人高通福,不才是这家店的掌柜,请问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掌柜的,不知今日店里面可曾住进一位这么高,身着紫衣的姑娘?”随言顾盼,并未发现追风的踪迹,邓飞瑜心中便已然有了结论;“紫衣姑娘......对不起客官,小店位置偏僻,一天到晚也没几位客人,可您说的这位,小的还真没见过。”摇摇头,汉子歉声道。
“无妨,多谢掌柜了,劳烦为我开一间客房,再置备几个酒菜送到房间。”见此人面相忠厚,自己心中亦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付下银两,却见他始终手托着铁盆,邓飞瑜忍不住好奇询问“掌柜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哟!瞧我这记x_i,ng!您不说我都给忘了。”一拍脑袋,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唇憨笑“小的自幼信佛,所以平时店里有些剩菜剩饭什么的都折罗折罗拿来喂村里的野猫野狗,今天一忙活,倒把这茬儿给忘了。”言罢,使劲敲击铁盆两下,几只浑身脏兮兮的野猫立刻从墙角窜出,争先恐后地围在脚下,喵喵讨食儿吃。
“吃吧,吃吧,哎~看你们饿的。”将盆放在地上,突然想起什么,掌柜急忙叫住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邓飞瑜“不好意思客官,忘了给您说了,因为小的信佛,所以本店不提供任何r_ou_食,自家种点儿青菜豆角,还请您见谅。”
“那......你看着给来点就行。别说,这地里的青菜长的还真壮,平日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吧。”入乡随俗,自己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隔空望了望院子角落那几块大小不一的菜地,不经意笑道。
“哈哈,费啥心思啊~山野小店,能有口吃的,还不都是菩萨保佑吗?得嘞,您就在房间里請好儿吧,酒水素菜,马上送到!”喊过一个小厮为邓飞瑜带路,掌柜拍拍手,拾起已经被舔舐的干干净净的铁盆,哼着小曲儿向后厨方向走去。
“你们掌柜还真是虔诚啊~”一边上楼一边与小厮闲扯,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黝黑干瘦却透着一股子山里娃特有的j-i,ng神劲儿,闻听此言,当下便打开了话匣子“跟您说,我们掌柜的可是十里八乡数的上的大好人,用那些文词儿怎么说来着?嗯,那可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不喝酒,不吃r_ou_,就没有比他再心软的人了。”
“可惜啊......”无奈地摇摇头,小厮禁不住面露惋惜之情“这么好的人就是死活不肯成亲,任凭这十里八乡的媒婆踏破了门,我们掌柜就四个字,一心向佛。您说他又不打算出家,干嘛非得这样?”
“这......或许你们掌柜想趁年轻多赚点钱,现在还没这个心思吧。”想了想,邓飞瑜信口道。
“还多赚点钱?嘘,不怕跟您说,我们掌柜的就连喂狗那盆儿都是金子做的!”左右张望片刻,小厮刻意压低声音道“那天我水喝多了晚上尿急,就去菜地撒尿,您猜怎么着,远远就瞧见掌柜抱着那盆,哎哟,那脏盆底儿一卸下来,瞬间就变得黄澄澄,金灿灿,那光,差点没把我眼给闪瞎喽!”
“还有这事儿?”
“到嘞!天字三号房,客官您里边请!”匪夷所思,刚欲进一步问清楚,吆喝声慕然将思绪打断,抬头一瞧,却是已经到了客房门前。
“嗯,你先下去吧。”随手打赏两枚铜板,关得房门,邓飞瑜独自坐于桌前淡呷清茶,不多时,但听得“咚!咚!咚!”一阵细密脚步声从屋顶传来,紧接着,几缕冷风吹拂脖梗,一道淡紫色的倩影却是眨眼间矗立在身前!
“回来了?”目不斜视,邓飞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