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杰不无惊讶地看著许品非,说:“真有那麽厉害?”
列火撑著下巴不无花痴地看著许品非,说:“那当然!他简直是赌神!”又笑嘻嘻地眨眨眼,对许品非说“对吧?”
许品非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抬手摸摸他的脸,像是给出了肯定答案。
樊杰耸耸肩端著托盘朝大厅一端走去,嘴里喃喃地:“可别把咖啡馆都给赌没了。”
之後列火和许品非跑了趟出入境管理局,申请了一个通行证。经过一番准备,约莫一个月後,才登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列火的本意是直奔澳门,待大赚一番後才去香港血拼岂不更痛快?无奈许品非格外坚持先去香港,列火也只得随他去了。
走下飞机後,香港给列火的第一印象不是她的繁华,而是入境处绵延曲折的队伍。排了约莫个把小时,他们才正式踏入了香港的土地。这令列火颇有些莫名。
香港回归那麽多年了,还搞得跟出小国门似的!
走出机场的那刻,似乎有一股浓郁的港式风情扑面而来。列火清晰地记得,自己切身地体会到上海的繁华,是在去了北京之後。北京的市中心因有著庞大的古建筑群,因而高楼大厦极少。而踏上香港的土地後,他又由衷地感到香港作为一个经过一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统治多年的都市,其发展的成熟程度!其实,香港的高楼大厦并不比上海的高出多少。他也说不清楚那种繁华究竟体现在哪里,也许已经深入到了城市深处也不一定。
虽然他一遍又一遍地向许品非感叹香港的繁华,然而对他而言,游乐场永远比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更有吸引力。
他们第一天的行程安排是迪斯尼乐园。除了那在漆黑太空中行驶的过山车,和格外会摆pose的米奇米妮外,声名远播的迪斯尼并未给他留下太深印象。相反的,当他看到传统乐园模式的香港海洋公园时,全身沈睡的细胞瞬间全部被唤醒了。
列火连海豚也懒得去看了,拉著许品非直奔据说是亚洲最大型的过山车。待那赫然耸立的三个圆圈落入眼帘,以及耳畔传来的阵阵尖叫声,饶是列火自认胆大包天,也情不自禁地腿软了一下。
许品非当然注意到了列火刹那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他嘴角微扬地笑著问:“还要坐吗?”
“当、当然!”列火深吸了口气,拉著许品非站在了队尾。
坐过山车最恐怖的事情不在於坐过山车本身,而是等待的过程。列火用力拽著许品非的手,勉强控制住想要逃跑的双腿,耳畔听著连绵不绝的尖叫声,胆战心惊地看著那一圈一圈绕著的长长的车身。
许品非揉著他细软的头发,脸上带笑地说:“怕的话就别坐了。”他顿了顿,又说,“反正我坐过了。”
“谁说我怕了。”列火嘟囔道,“这腿情不自禁地就有点发软。一个圈的话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三个圈哎,还一个连著一个!”
许品非轻轻笑出声来,越发用力地揉著他的头发:“想坐的是你,怕的也是你。真拿你没办法。”
终於排到他们的时候,列火跳得如擂鼓般的心反而意外地平静了。他笑嘻嘻地抓著许品非的手,问:“万一过山车开到半路停下来了,你怕不怕?”
“怕什麽?正好可以看风景。”
“嗯,还可以来个不一样的吻。”
“吻的话,现在就可以。”许品非说著,拖著他的後脑勺便吻了上来。唇边刚留下一抹烟草味,过山车突然呼啸著启动了。
这绝对是最与众不同的一次过山车!在又惊又怕又甜蜜的复杂心境中,列火胆战心惊地想。
与等待的时候相比,坐过山车的过程反而变得极为美妙。连过山车穿越那一个接一个的大大小小的圆圈的过程,都不似想象中那般的恐怖。在拂拂掠过耳畔的劲风中,人反而变得格外神清气爽。
玩过过山车之後,整个人似乎如同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般,变得勇猛无比。列火豪情万丈地指著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跳楼机对许品非说:“一起玩那个吧!”
许品非抬头看了跳楼机一眼,又定睛看著他,说:“你确定?”
“你不敢?”
许品非笑了,说:“还没有我不敢的事。不过,”他顿了顿,眉头略微地皱起,“失重感说真的不怎麽好受。”
列火贼兮兮地嘿嘿笑了,说:“体验下同生共死的感觉嘛。”
曾经在报纸上看过一篇报道,说跳楼机的另一个名字是情侣跳楼机。当跳楼机快速俯冲的时候,执起情人的手,体验生命最後时刻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的感觉。那应该是一番别样的体验。
许品非看了看他,扬了扬眉毛,道:“好吧。”
排队的过程中许品非的反应看起来颇为平静,也很少话。倒是列火,如同吃了兴奋剂般围著许品非上蹿下跳。
真正坐上跳楼机的那刻,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凝重,尽管周围依旧是络绎不绝的喧嚣。
“怎麽办?”列火苦哈哈地说,“突然有点紧张。”
“你是不是紧张得太晚了些?”许品非一边从头顶扳下禁锢在胸前的扶手,一边说。
“只是有点啦。”
许品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指间轻微地用著力。
“现在呢?”他笑笑说。
列火甜蜜地笑了笑,抬头望了一眼碧蓝的天空,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跳楼机启动了,它缓缓地上升,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