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道:“我不,我可公平了。”
项臻笑着侧过脸看他,一脸戏谑:“其实你没发现你说话的可信度不高吗?”
梁鸿一愣:“谁说的?”
“我,”项臻道,“你跟宋也说恋爱不是施虐和受虐的关系,可是我看咱俩就是这种关系啊!”
“我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你说呢,那边房子装修,你跟邻居打招呼了吗?物业那边交代了吗?”项臻啧道,“我可是好一顿跟人说好话,又夸人又送礼的,一点都没有自尊和风骨。”
梁鸿起初震惊,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笑倒在了床上:“我的天,你竟然……又又又吃醋了!”
“也好好,”项臻道,“我要是想回学校,也是有老师愿意主动给我找宿舍的,也或许不用老师,学弟学妹们就代劳了也不一定呢……”
梁鸿要让他乐死了,笑话他:“你跟人夏医生比个头啊!”
“谁让你对我不好呢,也没见你夸过我。”
“你对我也不好,”梁鸿立刻反击道,“我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爱。”他说完在床上滚了滚,眼巴巴地瞅着项臻,想勾引他上床。
项臻却捧着书“咦”了声,瞪大眼问:“这床单谁洗的?饭谁做的?地谁拖的?我对你不好,你家是有个田螺姑娘吗……”
田螺姑娘没有,章鱼小王子却有一个,晚上梁鸿被人解锁了和谐生活的新姿势,一直折腾了小半夜。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梁鸿和项臻的新房终于装修完毕。因为还要敞放一段时间,所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入住。
项臻断断续续复习下来感觉不错,最后和梁鸿商议,仍是参加统考,只不过跟医院签订了定向协议。这样的好处是不影响晋职称,工资还会继续发,如果没想过跳槽去其他医院的话,这样算下来其实也不差。只是他联系的那位导师手下名额不多,项臻想要顺利考上,也是要经过一番厮杀。
年初的时候项臻以初试第二的成绩顺利拿到了复试名额。他表现的十分轻松,梁鸿却比他还要紧张。每天下班后主动做饭干活,难得勤快了一阵子,饭后则是要么拉着项臻去新房子转转让他放松,要么跟网上学些按摩手法给他捏捏肩揉揉胳膊。
3月的第一个周末,终于到了考试的日子。
因为考试地点离家较远,梁鸿给自己定了个闹钟,四点半就开始起床给项臻做饭。他想起老人说的上车饺子下车面,想着循着旧俗讨个吉利,于是前一天买了头茬韭菜,一大早起来就和面拌馅儿,要给项臻包饺子吃。可是忙活儿了一半,他又忽然想起很多人说韭菜吃了容易不舒服,自己左右纠结半天,最后又临时改主意了,饺子不包了,煮了一锅粥。
项臻起的也挺早,外面晨光熹微,不过五六点钟的光景。
他以为梁鸿去厕所了,谁想一出门,却见那人正在厨房里来回转着忙活。虽然忙,但是不算乱,看着挺有模有样的。项臻忽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梁鸿家里的时候,后者也是这样,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做饭,以至于后来自己吃下第一口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味觉坏掉了。
现在的梁鸿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利索,项臻心想多半是自己惯着的缘故,往厨房那走了两步一看,见梁鸿身后有盆未拌匀的饺子馅儿,忍不住笑道:“怎么不包了?”
梁鸿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听有动静吓了一跳,差点闪到一边去。等回过神一看是项臻,这才愣道:“你怎么起来了?”
“给你做饭啊,”项臻拉过人轻轻亲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接过炒勺,问梁鸿,“早上想吃点什么?”
梁鸿忙往外推他:“还是我来吧,你好好休息,今天还得考试呢。”
项臻斜眼看他,忍不住笑道:“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梁鸿瞅他:“真不紧张?”
项臻笑着点头:“真不紧张,肯定能过。”
梁鸿不信,仍坚持着炒了菜做了粥,看着他吃上。等项臻吃完,他又跟着去考场。
等到考场外面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周围来考试的人几乎都是独行侠。
唯独梁鸿和项臻不舍,在那拉着手巴拉巴拉地说话。聊了会儿,项臻看了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同梁鸿告别:“你快回去吧,打个车,别迷路了。”又想起来叮嘱,“卧室窗户还没关,记得关上,万一有雷阵雨的话会麻烦。”
梁鸿一一应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像是个老母亲。
项臻朝学校快步走去,等出几步,却又突然折返回来,左右瞅了眼,飞快地把梁鸿拉到一棵树旁,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大庭广众的,梁鸿吓了一大跳,伸手就推他,“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呢。”
“这叫吻过,”项臻坏笑道,“所以稳过。”
“强词夺理,” 梁鸿心里放松了一些,抬眼看他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一会儿得回去了,今天要给你爸送点东西,不能在这等你。”
“好的,”项臻说,“打车,注意安全。”
“知道了。”梁鸿抿了抿嘴:“哎!”
项臻又回头:“嗯?”
“我跟安安在家等你。”梁鸿说完歪了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项臻看着他也笑了,他潇洒地转身走向考场,朝晖在他前方洒落一地,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又细又长。
项臻挥了挥手,道:“等你的项博士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