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挤在家里也不好受,钱不少出,话不少受,老婆孩子还受欺负。
他嫂子一心要把他排挤出去,好占了他的小跨院给儿子娶亲。
罗世成早就想搬出来,无奈经济不宽裕,有心无力。
他一年只有一百多两的俸禄,再加上五十石禄米,虽然部里每年都有外快分红,他在部里是书吏,属于最底层,分得银钱有数,一年下来也不会有千两结余,还要孝敬长辈,又要人情往来,孩子要上学,上官要打点,余下的银钱仅够养活一家子吃喝的富足些,此外再没多少余的银钱了。
所以,贾琏给的一千银子可谓及时雨。
罗世成收下贾琏的银票,拱手道谢:“哥哥确实手头紧,贾兄又是诚心诚意,我就收下了,以后贾兄有事只管开口。”
贾琏一笑抱拳:“如此,我就提前谢谢罗兄了!”
却说贾琏与罗世成分开,罗世成匆匆赶回部里交差,继而又匆匆通知了几家欠债的亲眷与朋友,得了一圈圈的感谢,然后,他才兴致勃勃赶回家去,同他媳妇商议年后搬家事宜,两口子忙得不亦乐乎。
贾琏却掉转车头去了顺天府。
顺天府府尹尹峰审了一上午的公案,刚好下衙,一口水尚未入喉,便听得门子通报,说是有位荣国府的贾琏投了名刺求见。
荣国府贾琏?
尹峰马上想起来了,不就是上次跟福庆打官司的那个御前侍卫吗?
这可是皇上的新宠啊!
尹峰忙道:“快请!”
一时贾琏进门,尹峰忙着起身相迎。
顺天府乃是正三品,又是父母官,贾琏一见忙着躬身施礼:“下官见过府台大人!”
尹峰伸手搀扶:“贾大人客气,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请书斋叙话!”
顺天府如此客气,倒是贾琏没想到,论理,应该是贾琏感激他才是。不过,想到自己今日本就是来还情的,一颗心就放平了。
二人进了书斋,分宾主就坐,一时香茶奉上,品过一巡,宾主相宜。
尹峰一笑拱手:“未知贾大人光临寒舍,可是有事吩咐?”
贾琏拱手道:“吩咐不敢当,却是听说了一件事情正好与府台大人有关,故而冒昧登门,还请勿怪。”
尹峰一愣:“与我有关?”
贾琏听说,听谁说?尹峰心头一跳,必定是皇帝啊?
尹峰站了起来:“敢是圣上有事吩咐?”
贾琏忙摆手:“皇上到没提过大人,却是我瞧见一份御史的奏折,却是参奏府台大人尸位素餐,被皇上摔在地上,最终留中未发。”
尹峰大惊:“我尸位素餐?有何为凭?”
贾琏问道:“府台大人这几日可曾出过九门?”
尹峰皱眉:“今日不曾,早前几日听说有灾民集结,倒是去看过,不过九门提督不许灾民进城,这些人也非顺天府牧下臣民,又在城外,纵然下官有心也无能为力!”
贾琏叹息:“大人糊涂啊,城外就不是顺天府了?现在灾民没有出事,当然可以说与大人不相干,可是一日出事呢?府台大人可曾听说过前朝曾经有过乞丐饿极了,把阻止他们进城的县令烹吃了?”
尹峰愕然:“有这事儿?”
贾琏颔首:“后人并不替这个县令叫屈,下令让他闭城不纳的府台大人也不替他分辩,还踩上一脚,说他为了政绩,粉饰太平,尸位素餐,不顾百姓死活,从此遗臭万年,你说他冤枉不冤枉?”
尹峰顿时面色煞白:“可是,没有朝廷的公文,我既不敢开城门放人,也不敢开仓放粮啊,再说府衙的粮仓还不够灾民吃一天半日的,卖了我这府衙我也是养不起这几万灾民啊?”
贾琏神秘一笑:“大人怎不问问我,哪里有钱呢?”
尹峰闻言即刻离坐,躬身大礼:“还请贾兄教我!”
贾琏却道:“大人救过我,我替大人传递消息,这可是扯平了哟?”
尹峰闻言,知道这贾琏无事不登三宝殿,大约看上了自家什么东西了,遂道:“只要贾兄助我度过眼下难关,无论尹某身上的,家里的,衙门的东西,只要您看得上,自取请便!”
贾琏哈哈一笑:“府台大人这话到叫我惭愧的很,我早有一事要求大人,今日就一便说了吧,等这一次大人度过难关,我要府学四个上学的名额,可否?”
尹峰原以为贾琏会狮子大开口,孰料竟是这事儿,尹峰立马表态:“只要我尹某在位一日,别说四个,你家有几个我收几个,这样如何?”
贾琏闻言大喜:“如此,多谢大人美意!”
尹峰却道:“客气,还请贾兄教我避祸之道!”
贾琏言道:“其实是大人一时着急灯下黑哦,府台大人,您这辖下可不是穷乡僻壤,古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啊,灾民一旦哗变,整个京都都要被牵连其中,无论那些开铺子做生意的富户,还是豪门勋贵,清贵人家,都会受到波及。”
尹峰点头:“这是自然,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贾琏拍手:“这些人就是府台大人的财路啊?”
尹峰微微沉思,顿时笑了:“你是说募捐?”
贾琏摆手:“不仅如此,府台大人还可以把自己的难处去各处衙门哭诉哭诉,然后获得各部门支持,再召集这西城东城的权贵富户,您也不需要收银子,只叫他们出人出力出粮,您这位府台大人,负责登记造册向上禀报,该奖赏奖赏,为富不仁的自有皇帝申斥,您说是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