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他是谁?”信息里发了那个男人的照片。
“当然认得,他叫秦修霖。他最近回国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厉行对他的问题全然不答,追问道:“他跟信祁什么关系?”
许军犹豫一会儿才说:“朋友?或者说……信总是他的恩人?”
“恩人?”厉行眉头一皱,“说详细点。”
“呃……信总出过车祸你知道吧?他是为了救秦修霖才被车撞的。当时他去一家公司议事,结束后从楼里出来,看到有个大学生一边打手机一边要过马路,正好有车开过来,车速很快。眼看着就要撞上,信总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大喊了一声‘议员’?还是‘意愿’?就冲过去把他推开。”
厉行听见那两个字,先是一愣,随后手猛地一抖。许军还在说:“结果那个大学生——也就是秦修霖是没事,信总自己却没躲开,被车带倒还被轧到了小腿。”他叹口气,“还好是辆小车,要是大车的话……”
厉行握着手机半晌接不上话,许久才道:“他……在那之前就认识秦修霖?”
“不认识啊,怪就怪在这了,后来我问他他也不肯说。当时他只看见了人家的背影就冲上去救人,我都觉得他疯了。”
厉行再次沉默,对方提到“背影”的时候,他就已猜到了大概。信祁应该喊的是“逸远”,因为许军当上信祁司机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戒毒所,所以他并不认识封逸远。
许军忽然压低声音:“哎我不跟你说了啊,夏总下来了,咱以后再聊。”
“等会儿。正好我找夏东升有事,你把手机给他。”
电话那边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夏东升问:“什么事?”
“信祁找你什么事?”
“哦……你问他不就好了吗?夏风刚开始步入正轨,我这忙得很呢。”
厉行“啧”一声:“你现在不是不忙?别忘了那两千万,没我你能有夏风?”
“别提那两千万了,信祁找我就是为了那钱,非要我给他凑够两千万还给信博仁。为了凑那点钱我这忙得焦头烂额,能跑的关系全都跑过了,还是没凑够。”
厉行疑惑说:“还给信博仁?凭什么?信祁那个手机号不是已经注销了吗?通话短信全都查不到了吧?”
“是查不到了,可两千万的转账还在啊!你要我怎么解释从信博仁划到他账上,再划到我账上的两千万?”
“那信祁怎么说?还了钱就不是勒索了?”
“他说他是‘借’,借了总得还,现在让我帮他圆这个谎。”夏东升语气烦躁,“他还威胁我说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被逮住了一个就谁都跑不了。”
厉行一沉吟,无奈道:“行了行了,你也少背地里说他坏话,说了也别让我听见。你还差多少钱?”
“两百万,死也拿不出了。”
“不就两百万吗,我帮你凑。挂了。”
他说着结束了通话,离开阳台,走到栗子面前:“给我接信祁的视频。”
栗子才关掉跟信祁的聊天界面,厉行便走了回来。信祁接了视频请求,看到是谁后瞬间沉默不语。
两人对视了足足两分钟,栗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从某人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气消了没,不想作死去惹,索性什么也不问。
终于还是厉行妥协,他叹口气对信祁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关于秦修霖的事?”
“你这种反应,肯定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不用我再重复。”信祁瞧着他,“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别想太多。”
厉行被他一噎,颇不爽地抿了抿唇:“所以你是因为错把他当成我,才冲上去的?”
“嗯。”
“我说你是白痴吗?”两簇剑眉拧在一起,“当时我在哪你不知道?你怎么能认错的?仅凭一个背影你就敢上去,不要命了?”
“他背着跟你同款的双肩包,我也没想那么多。世上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大概是缘分吧。”信祁垂下视线,再抬眼,目光竟柔和几分,“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厉行偏头轻嗤。信祁又低声道:“对了,我刚刚办了一件蠢事。助理发现药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往外说。”
助理是信博仁放在他身边的,却并不知道替身的事,知道那件事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尽管她已被前任助理洗脑,算半个自己人,可他还是担心她无意中说出药,暴露自己不是替身的事实。
“这才几天你就让人给发现了?你之前不还嘲笑我不谨慎,现在自己也犯病了?”
厉行好像没能理解他所担心的东西,只以为他是怕别人知道他服用美沙酮。信祁本打算解释,可转念之间又全部咽回了肚子。
这种事情还是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厉行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两人放过了药,聊回那笔钱。
之前信祁说回天信有两个目的,一是继续收集五年前的物证,二来把绑架一事了结,尽量销毁可能落在信博仁手里的把柄。
现在前一件事已经被厉行自己否决,信祁便着手开始办后一件。
他发过勒索短信的手机号已经注销,过上一段时间,保存在服务器上的数据就会被全部清空,短信内容将不复存在。他为了圆上那个“借钱”的谎,让夏东升凑够两千万,再想办法收买此事的知情人——其实只有两个,姜音和董事长助理。
五年前那桩事结束后,信博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