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抽出墨水瓶里的羽毛笔时,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德拉科的胳膊, 顿时把那个同年级的斯莱特林从自己的世界里给撞出来了。
德拉科格外不耐烦地扭头瞪了瞪旁边不长眼的家伙,张嘴就想要骂人,一扭头看到那张戴着眼镜的熟悉的仇人脸时,吓得整个都往后闪了闪——
“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我的追随者,波特?”
他缓了缓过度受惊的心脏,唇边挂起一如既往的讥讽弧度,就连那银灰色的眼睛里也重新燃起生气。
哈利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鼻腔里哼出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碧绿色的双眼里满是同样的情绪:
“如果你进门的时候愿意带上你的眼睛,马尔福,你就该发现是我先在这边坐下的。”
德拉科才不管那么多,一秒钟就给他怼了回去:“你一个近视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嘲讽别人的视力?”
哈利不甘示弱,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之后回敬道:“哦,比起一个瞎子,我一个近视眼还是有救的。”
旁观的克鲁姆有点懵,他没搞懂这俩人之间那火爆的、针尖对麦芒的气势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没记错,这俩人是一个学校的没错?
而且他一个英语说不太顺溜的德国外校人,实在不适合卷入这样的嘴炮里去,只能默默地在旁边低头看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分钟之后。
伊凡兴尽,单肩带从教室外走进来,微卷的黑色软发在额前遮了些许,却正好落在眼睛上方,深邃的眼眶轮廓线条里嵌着一对淡蓝色的眼珠,颜色漂亮如蓝色雏菊——不论是从鼻梁到下颌,亦或是脸型的线条都具有十分鲜明的民族特色,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归属,却又有着一种超越种族的魅力。
那魅力不仅仅是长相上的,更多的存在于他周身那种无形的气质,对大多数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模样,冷淡地仿佛他的双眼,好似散发着冰川一样的冷度。
然而他一旦遇到使他愉悦的事情,笑起来的时候,那周身的冰就润物细无声地融化了,就连眼底的笑意也像是雏菊绽放时的惊艳。
德拉科就在不久前看到他脸上那样的笑容,不同于他看到小动物时发自内心的柔软,也不同于他遇见不自量力的敌手时唇边的冷笑,那是一种甚至可以说是无拘无束的笑意。
瞬间让人想起来,啊,这人不过只比他大一岁而已。
可是这人如此欢快的笑容,却从来也不是对着他的。
自己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呢?甚至可能还不如那个世界里遇到的那只蹦跳的鹦鹉。
但是他救过我。
在德拉科如此想着的时候,心底某个地方悄然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光是救过可能还不足以形容真相,准确点说,伊凡是三番两次地救过他。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对伊凡来说,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特别?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始终放在伊凡的身上,不自觉的从他进门,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都愣愣地看着他,甚至和他那双淡漠的眼睛近距离对上时都没想到要收回。
伊凡觉得他挺奇怪的。
早上和爱德华一块儿晨练的时候隐约感受到了建筑物那边的奇怪的视线,看到是自己住的那栋楼还猜不到是谁,但是到了教室之后,德拉科那反常的位置和反常的视线,实在让他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怎么,马尔福少爷今天打算开拓胸怀,和对手建立超越学院的友谊了?”伊凡神态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挑了下眉头,也许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实在令他保持少有的好心情,竟然还开口和德拉科开了个玩笑。
如果不是因为说这话的是伊凡,德拉科一定呸这人一脸。
他憋了憋,飞快地扭头看了看教室前面墙上挂着的大钟,瞅见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距离,气不过地瞪了伊凡一眼,又瞪了另一边的哈利一眼,拿起自,对着坐在通往外侧通道的伊凡说了一句:“劳烦让让。”
才不跟你玩,哼!找你的吸血鬼去吧!
伊凡虽然有几分意外,动作倒是很快地给他让了个足以通过的空间。然后他发现德拉科的表情好像更生气了,因为这人站在他旁边,为着他这个动作狠狠地拧着眉头,低头看着地板,却半天不挪一下步子。
他不太明白对方这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居然莫名奇妙地给自己甩了好多回脸色。
德拉科最终还是走到了教室的另一头,坐在了伊法魔尼的学生旁边,拿出墨水瓶和羊皮纸放在桌上,假装要认真学习的样子——如果不看他那始终打结一样没解开的眉头和空空如也的羊皮纸,也许没人会怀疑他学习的专注。
仍然在原位的哈利有些惊讶地看着德拉科居然也对伊凡保持了几乎一视同仁的不耐烦,和伊凡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之后,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对面过道的那个淡金色脑袋。
这家伙脑子出什么毛病了吗?
伊凡没琢磨出来的东西,哈利也没研究出来。并且还因为研究的对象是自己一贯看不怎么顺眼的德拉科,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他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注意力,不再关注这个问题。
这节课讲的是许多危险魔法生物的习性,包括一些魔法部新发现的品种,展示出来的图片让很多低年级的学生大开眼界,极大地拓宽了他们的知识面,基本上在教授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