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宥真他们吃完,不多一会,远远得传来一声鸣笛,火车要进站了。
李同垣站了起来,操着当地口音,跟老板娘说再打包一兜子包子和几盒方便面火腿肠什么的。
耗子故意站起来往外走,脚在李同垣的大背包上貌似没注意踢了一脚,只觉得里面梆梆硬,估摸不出是什么玩意。而顾宥真的眼睛已经唰得一下就锁死了他。
耗子心里一毛,心想这小白脸刚才还冲着那个美女温柔得快滴出水来,怎么这一眼看得人心里发慌呢。他连忙打个哈哈,赔个笑脸。
顾宥真倒也没跟他计较,将包往里拎了拎,让他过去了。
耗子跟山哥两人空着手,上车速度快,一上车,就碰见了老搭档-隔壁小镇的两个混混,估计也是想上车捞一票的。可是今天这车上,没有生面孔,几个赶早集的大妈看见他们四人都把自己的菜篮子摁得死死的。其实要说起来,这十里八乡的都跟他们拐弯抹角带着亲,他们也不好意思下手。
所以一会顾宥真四人上了车,那两个混混眼睛都亮了。
因为这趟列车主要是山间货运,所以只捎带了两节老式的客车厢。耗子、山哥还有那两个混混坐了个对面。而车上其他人对他们知根知底,恨不能离他们十万八千里才好,故而宁愿挤一挤,也不愿去坐他们过道隔壁的空位置。
李同垣第一个上来,一看空位置,也不管什么原因,直接就把背包放到了顶头的架子上。然后把周鸾他们的包都接过来一一放好。四人才面对面坐下。
这四人为了赶这趟列车,凌晨三点就起床从省城赶过来,山路崎岖,谁都没睡好。如今吃饱喝足,再加上列车一晃,周鸾就困顿了起来。她掏出湿巾,将小桌子擦了擦,问阿秀要不要一起趴着眯一觉。
顾宥真看着那憋屈的小桌子,主动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阿秀歪下来枕着他的大腿睡一觉。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周鸾怨气实足地瞪了李同垣一眼。李同垣最近被她猛烈的攻势正搞得心烦意乱,又不敢照葫芦画瓢,又不敢回瞪她,只好摸摸自己鼻子,一副我没看见的样子。
可这副表情落在了山哥他们眼中,就觉得这个大个子性情挺窝囊的。这一行四人,两个娇滴滴的女人,一个“小白脸”,一个“窝囊废”,还有四个大包裹。这样的肥羊,错过了可真得天打雷劈啊。看着顾宥真他们四人似乎都闭眼休息了,那两混混主动找山哥跟耗子商量了起来。
山哥心里惦记着今天的出活,只愿意做搭架子的。所谓搭架子,就是一帮人行骗时,里面那些起哄做诱饵的。四个人挤眉弄眼商量了一番,定下了套路,脸上笑意满满,只觉得今天受了财神爷眷顾,肯定能大捞一笔。
火车大约开了两个小时,路过一个小站。因为这样的车是没有餐点供应的,所以每天这个点,在这个小站就会停上半个小时,让人吃饭或者下来活动活动。
阿秀并没打算下去,她上车的时候扫了那几个人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自然不愿意去招他们。
这时有人上下车,也多了一对年轻的男女上了车。打扮得倒是比顾宥真四人“光鲜亮丽”得多。耗子他们四人远远的瞧见,不由得眼睛一亮,耗子连忙坐到了对面,给空出了两个座来。
那对男女上车看了一眼,这车里多数是买菜赶集的农人,相比之下,自然是耗子和顾宥真他们这两拨人干净整洁得多,只是因为周鸾占了桌子睡觉,顾宥真正把一堆吃的放在了座位上,在里面翻找着阿秀要的菜包子。这两人于是就在耗子他们的两个空座上坐下来了。那两个混混就美女长美女短的搭起话来。
待到下午,六个人混熟了,混混给耗子使了个眼色,“这么坐着无聊死了,我们玩一把吧。”
耗子接梗,“行啊,你说吧,玩啥。”
一个混混就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三个一次性的纸杯来,然后问那个女人,“美女,有纸巾没有?”
那个年轻女人挺好奇,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纸巾给他。
混混抽出一张,捏成一团,然后倒扣进一个杯子下面,“你们可以下注,我来转这三个倒扣的杯子,要是你们猜对了,你压一块,我赔你三块,要是压错了,你压的钱就归我,行不?”
不待那对男女说话,耗子假装有兴趣,“行啊,我试试,不过我可不会压那么多钱,也就几块钱,玩一玩。”
那混混故作爽快,“瞧你说的,我们这不就是无聊逗个趣吗。你输了,回头我都给你。”
四个人也不待那对男女说话,就张罗开了。
原本耗子只是一块钱,两块钱的下。可是他运气似乎不错,赢多输少,很快,面前就摞起了一堆钞票。耗子眉开眼笑,堵住也越下越大,十块、二十、五十……眼见耗子赢得钱已经突破五百块了。那对男女都心动了。
那男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点点头,那男人喊了一声,“我也跟十块。”
混混问,“那你猜哪个杯子?”
那个男人瞄了一眼眉开眼笑的耗子,“我就跟他一样。”
混混一开,耗子“果然”又猜中了。那对男女捏着刚到手的三十块钱笑得开心。混混不由得气急败坏,“今天是邪门了,难怪老太太说我今天要破财。给,不就是几百块钱吗,老子没当回事,再来。”
另一个混混就笑了,“你家老太太嘴巴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