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特意跟叶二郎提起了这事,叶二郎也默许了。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闹腾,每日里鸡零狗碎地着实让人心烦,而且干活也互相推诿攀扯,谁都不愿意多干。
叶二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是四弟还没成家呢,恐怕爹和娘不会同意的。”
平氏说道:“那咱也试试再说。”
当晚,叶二郎和平氏嘀嘀咕咕商量了小半夜,几天后,两人终于逮个合适的机会在二老面前提起了分家这件事。
对于分家,叶老头的神情倒挺平静,他觉得早晚都得分,分不分也无所谓。但是江氏就不那么认为了。她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当家还没当够呢,哪能这么快就让分家。
她对于二儿子和儿媳妇的做法也十分瞧不上,哦,这会儿想起分家了,以前大房提起时,老二媳妇还死活不肯分呢。这不,她觉着自已闺女能挣钱了,应该说看着闺女挣钱自己却摸不着,于是就急了,就想出这招,想得美!
江氏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不喘气地骂道:“我呸,你们老口子可真是精明到家了。便宜占完了,翅膀硬了,看着老三媳妇快三孩子,老四快娶媳妇了,你们就脚底抹油想溜走完事,咋想得那么美呢。敢情便宜都让你们二房占了,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平氏辩解道:“娘,我们占啥便宜了?这些年咱们大家活都一起干,饭都一起吃,我家二郎干活从来不躲滑,我家木香里里外外地忙活,还有我家老二老三,才多大的孩子,卖完草帽卖包子,光这几个月为家里弄来多少进项了?我就是觉得家里人多嘴杂,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越来越不好管,分开了,各人有各人的小家,也省得你和爹操心了。”
江氏重重哼了一声,对着平氏冷笑道:“你们二房占没占便宜你们自个知道,我以前最疼的是谁?是荣檀那个小白眼狼,结果呢,这孩子骂我去死。我还不如疼只狗呢,对狗好儿还会冲我摇尾巴呢。”
叶二郎嗫嚅道:“娘,荣檀还是个孩子,他懂个啥呀。”
江氏不依不挠道:“俗话说三岁看老,他根上就不正,以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平氏一听就明白婆婆是在暗骂自己根不正,她当时便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直接跟婆婆怼上,便装傻道:“娘,咱们老叶家哪里根不正了?”你不是说根不正吗?老叶家才是荣檀的根儿,要不正也是你不正。
江氏吃了个闷亏,心中愈发恼怒,她明白白地说道:“荣檀的根儿咋样,那也是你们老叶家老平家的事,跟我这个当奶的啥关系。”反正错都是你们的。
叶二郎和叶老头生怕这婆媳两人说下去会真刀真枪的对干起来,便分头活稀泥打圆场:“行啦行啦,都少说几句。”
江氏再次重申一遍:“我的话就摞到这儿了,反正我不同意分家,要分也得老三家的生完孩子,老四娶妻生子以后再提。”
叶老头也说道:“你娘说得对,等老三家的生完孩子,老四娶亲以后再分,以后谁都不准提了。”
平氏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二郎拽住了。
家到底还是没分成,平氏虽然不甘心也只得作罢。对于这个结果,大房是无所谓,三房心中暗自窃喜。叶木青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默默策划着。
叶木青仍旧每天中午去河堤卖包子馒头,包子各种馅轮着做,汤也是两天一换。什么骨头汤、鱼头豆腐汤、冬瓜丸子汤
、羊肉汤、酸辣汤轮着做,都不带重样的。如今她做的包子和汤在河工这儿都出了名了。
时间长了,她与大伙就熟悉了。
那些人吃着饭就喜欢跟姐妹两人搭话,有的人好奇地问道:“小妹子呀,这包子和汤是你们家谁做的呀?”
叶木青笑着回答:“我们姐妹三人做的。”
众人赞叹:“这手艺了不得呀。”
叶木青笑道:“过奖过奖。”
叶木青不但与这些河工熟络了,就连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监工也熟悉了。这监工现在也不嫌弃叶木青家的吃食了。打天凉后,只要他碰上都会来这里喝上一大碗热汤暖暖身子。当然,叶木青每次都不会收钱,不但不收钱还专捞稠的,监工对这个识相的小姑娘还是挺满意的,心情好时也会提点她几句。
“你这个生意不错呀,可惜干不久了,这段河堤快挖完了喽。”
叶木青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仍故作惊讶道:“呀,都快挖完了,我还以为要干到过年呢。幸亏监工提醒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呢。”监工得意地笑了。
到了十一月时,叶木青家附近的这段河道修完了。河工陆续回家,叶木青的包子生意也不得不中止了。生意共做了两个多月,为家里带来了了三千多文的进项。平氏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自家闺女有能耐,心疼的是这钱一文也没落到自己手里,她连摸都没摸过。她也因此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早些分家,不然,下次还得肉疼。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这是乡下最清闲的时刻,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天寒地冻地伸不开手,大家没事都躲在家里猫冬。
一大家子猫冬,而且家里又多的是半大孩子,江氏每天看着粮缸脸色都发沉。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真不是瞎话。思来想去,她决定把家里的几个半大小子打发出去走亲戚。
这天早饭后,江氏一边剔着牙一边对着大伙说道:“大桐大桐木青木莲还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