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霓又在京城一处收了间店铺,心情大好,带了梅饼在外头逛了一天,到看下午才回到家中。
“娘子,你回来了?”
大门一开,大头小木就跳着跑了出来。
这样真是幸福,每次回到家中,都有人出来迎接。
封云霓抚摸过小木的脑门,一边进门一边笑嘻嘻道:“你们俩都在家,那么郎君呢,在做什么。”
提起柏崇,大头撇了嘴巴,“不知道啊,郎君他一回来就在书房里,晌午连饭也没有吃,叫他他也不出来。”
闻言,封云霓皱了皱眉心。这可奇怪了,最近这么多事发生,太子不可能没有交给他什么任务,他怎么一个躲到了书房里去。
莫不是,任务太艰巨,他太累了?
想着,封云霓把手里头的吃食分给了大头几个孩子,自己来到了柏崇的书房门外。
叩叩叩。
“本官现在不想见人,谁也不见。”
“郎君,是我呀。”
柏崇本来埋在诸多书本里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他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给封云霓开门。
门打开,一阵尘土气息扑鼻而来,呛得封云霓直咳嗽。
“咳咳,郎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呀?”封云霓说着,眼睛看进了房间里。
只见书房里一片狼藉,大量书籍杂乱的堆在地上,像是柏崇在翻找着什么似的。
“阿崇——”封云霓拉长了声音,走过去帮他翻捡着书本,有些嫌弃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把这里弄得乱糟糟的。”
“我……”柏崇低垂了眼睑,望着地上一本《论语》说不出话来。
告诉封云霓他要辞官归隐么?她会同意吗?她会不会生气呢?
“到底怎么了?”封云霓感觉到了柏崇的不对劲,干脆丢下书本跑来握住他的手。
“阿崇,阿崇,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柏崇沉默不言。
“柏崇”封云霓一下子急了,直叫他的全名,认真严肃道:“你快告诉我呀,是不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官场上,沉浮不定,柏崇如此正义直言的人,难道又犯了某些人了么。
“娘子。”
柏崇尽了极大的勇气,才算抬起了头,“我想,我想我们回老家去吧。”
“你在说什么?”封云霓听不懂,“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回老家去呢?”
“为夫,为夫想辞官归隐去,反正我们也有了那么店铺,去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不是很好吗?在这说,岳父和岳父都在老家,我们也该在他们晚年好好照料他们才是。”柏崇搜刮着一切理由,想要说服封云霓。
可是封云霓知道,这些理由实在太过苍白了。若是想辞官归隐,当初千里迢迢来京城做什么?若是想孝顺岳父岳母,把他们接来京城就是。
所以,根本不是!这根本不是理由!柏崇他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不可能。”封云霓否定了柏崇,“解决这些事情的方法千千万万种,你何必辞官归隐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没有,为夫只是觉得,做官很累。”
“不,你没有说实话。以前的你,从来不觉得仁爱百姓是什么辛苦差事。”封云霓想了想,截然道:“你不说,那我就去问问太子殿下。”
“万万不要。”柏崇拉住了封云霓,“我这番离开,已经伤害了太子这么久以来的良苦用心,你就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如此这般,封云霓似乎猜到了什么,“所以,你要辞官归隐,并不是朝局上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岳父岳母需要照料。你是因为,因为我对不对?”
“你害怕我被人害死,是不是?”
柏崇双目尽是愕然,“娘子,你,你竟然猜了出来。可是,为夫……”
柏崇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封云霓知道她猜对了,就是她的原因。
眼眶开始发烫,想要忍住,可是泪水还是决堤。她慢慢转过身,抱住了柏崇的臂膀,轻声啜泣着。
对不起,柏崇,都是我的错,才造成你这样的担心。
如果不是我,长公主和丞相他们不会下手,柏崇也不会辞官。
是我照顾不好自己,害得阿崇处处担心,他一定是受不了了,才会起了辞官归隐的心思。
封云霓在柏崇的臂膀上哭了很久,柏崇都感觉到衣袖已经被浸湿。他鼻子发酸,翻身抱住了封云霓,“娘子,听我的吧,我们回老家去,那样,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不,不可以。”封云霓擦去自己满脸泪痕,“阿崇,你不可以辞官,你忘记了吗?我们为了来京城参见考试受了多少苦,做了多少斗争。难道我们之前付出的一切全部都要付诸东流了吗?”
“我知道,阿崇从来都是想做个好官的,如果你今天放弃了,日后会后悔的呀。”
“阿崇,阿崇,算是娘子求你了,不要这样。你要是走了,万一太子没人帮怎么办?万一皇位落到茅韫那种贼人手上了怎么办。”
“阿崇,好阿崇,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再不让自己受伤了,我出门每次都带着护卫,好吗。”
说到后面,封云霓几乎是在哀求。
第六十五章反击
封云霓实在是太过明白,做官对于柏崇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朝局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黎民百姓来说又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决不能紧紧是因为一个自己就让柏崇辞官归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