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有,他既然疏远你,那你是怎么让他搬回王府来的?”
楚玄昭当然不愿意说出沈轻君寒症发作的事,哪怕那个人是楚玄昕。
“我打碎了他的门。”
“啊?”楚玄昕有点懵。
所以就搬回来了?
楚玄昕将手里的毛笔倒过来,在桌面上磕了磕,“那你可够亏的。要是这样他就能搬回来,你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碎他的门,唉~”
楚玄昭呢喃,“是啊,我为什么现在才打碎他的门。”
要是当时他去的早点,沈轻君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好在没事,否则,“否则”的结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不知道沈轻君为什么还不到一年,就又一次寒症发作,而且他说他去之前他用了解毒丹,以往初次发作都不严重,解毒丹可以压制,这次却只是轻微缓了缓,而且这次初发,也不像以前初次发作时那样相对温和。
也许与这次有些倒季的寒雨有关,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但楚玄昭知道,不能等了。
必须尽快查出赤炎珠的下落。
他一直没停下让楼里查找,但目前只能确定它在拓加王室,似乎被拓加奉为国宝。
再具体的,他也不知道。
战!无论如何,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来。
……
楚玄昕翻了翻手中的东西,感叹道,“这次数位高官落马,事发突然,官员调动迟艮,许多职位都是由当职低一级的官员暂代,有些偏远的,比如这个两广总督,等到新官上任,小半年都过去了,还不如直接提拔当地官员。”
楚玄昭坐到桌案另一侧,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事之前,我已经尽可能地暗中调动官员,想要将漏缺降到最低,只是毕竟我权力有限,又有楚玄青盯着,怕他事先起疑,未敢过分动作。”
“我明白,你也尽力了,只是现在朝中可用之人不足,丞相和他相交的那两位老臣倒是尽心,但毕竟年纪大了,遇事少了许多年轻时的拼力,想的多了,难免做起来就畏首畏尾了些。况且,就算他们能用,又还能再做几年?后继无人。”
“这事我也想过,只是还急不来。”这事楚玄昭也有些愁,所谓宁缺毋滥,官员落马,不少职位空悬,但却不能因此就忍受下来,不将那些人拉下马。
楚玄昕撂下笔,“我的意思是,要是能再开次恩科就好了。虽然朝例,是三年一次,可我觉得这事还是要看朝中的需求,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楚玄昭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你想的简单了些。你以为,下令开了恩科就能使天下读书人汇聚朝堂?殿试为什么三年一次?乡试,会试,府试,一层层下来,难道不需要时间?你既知道一个两广总督由京上任就要小半年,那若是两广的学子,又该如何来京?”
楚玄昭见他托着腮,似乎听了进去,才又说道,“匆忙开科的结果,就是秩序大乱,佞臣借机扰乱朝纲,将原本好的事情弄的乌烟瘴气。到时候,我们根本无法保证开科收来的学子,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楚玄昕有些丧气,“这事儿,的确是我想当然了。”
楚玄昭伸出胳膊跨过桌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急了,慢慢来。”
楚玄昭不敢太打击他,还有些问题他没说,就算是顺利开科又怎么样?一个学子出来,哪怕再学富五车,没有为官的经验也是不能直接拿来用,还是要磨砺的,就像鲁文开。有才的人未必就一定能做好官,他就见过不少科举出来的人,诗词曲赋俱不下于人,可就是做不得官。
“唉~,我也不是急,就是看着这些空缺儿,从眼里到心里的,不得劲儿。”
楚玄昭笑了笑,“这就是你庸人自扰了。唉声叹气的,小小年纪怎么就像个老头儿一样了?”
楚玄昕脸一耷拉,“我再说一遍,我不小了。”
“好,你不小了。”
楚玄昕一撇嘴,“看你这副表情,就知道根本没把我的话往心里听。”
楚玄昕站起身来,扑了扑衣服,瞧了眼窗外,“今日就到这儿吧,知道你忙,我也不好做恶人。”
楚玄昭见他要走,握了握拳,站起身来,“玄昕。”
“怎么了?”楚玄昕疑惑回头。
“妙妃有孕,父皇下旨,本月十五,在兴庆殿举办宫宴,要,宫妃,皇子,一起赴宴。”
楚玄昕冷笑一声,“哦,是吗。”
宫妃,皇子,尽管楚玄昭没有说那句“所有的”,楚玄昕还是猜到了旨意的意思。
楚玄昭轻声道,“你别忘了。”
“干我何事。”
“你跟我一同赴宴。”
“不去。我既未收到旨意,便是不知此事,哥你就当今日没说过吧。”说罢转头便走。
楚玄昭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胳膊,“你别任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别人不把你当皇子,你不能自己也不把自己当皇子。”
“我没有。”
“皇室宫宴,你不去,父皇想来不会注意,你也乐的清净,可是,你想过后果吗?宫宴之事,并非密事,若此事传到朝堂,你想让诸位大臣都知道你没被当成皇子看待吗?你以后又将如何立足朝廷?”
楚玄昕挣开他的手,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诸位大臣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可清楚又如何?他们敢吗?我再不被待见,那也是皇子,他们敢嘲笑我吗?见到我,不还是要恭恭敬敬,三跪九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