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有了倩雪做筏子,倒也把自己的变化说通了过去。
不过旁人信了,他弟弟楚玄昕却不信,他早就觉得他哥从回来就不太对劲儿,多次追着问,终于让他哥忍不住泄了底儿。
“玄昕啊,你问的我也都说了,你说我到底能不能,得到他的心?”楚玄昭和楚玄昕此时正坐在六合楼的雅间里,而沈轻君因为有事去了分阁,没有一起过来。
“哥,说实话,不是我打击你哈,我觉得,难于上青天啊!”楚玄昕也不想打击他,可是,真的太难了。倒不是因为沈轻君是个男人,而是因为他看的出来,沈轻君是个寡情的人。
不过,寡情的人,一旦有了情,就会是最专情的吧?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没有能耐变成他唯一的情了。
楚玄昭听到楚玄昕的话,就狠狠地呼出一口气,“就算难于上青天,我也要试过才行。爱上他,今生,不悔。”
“可是哥,你的宏图霸业呢?你要是想要天下,将会是帝王,他呢?他又将该置于何地?”楚玄昕不得不提醒他,这件事,必须想好,没有其他余地。
楚玄昭瞥了瞥他,意味不明。
可是楚玄昕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狠狠抖了抖,“你,你别看我,我可不干!”笑话!做皇帝那么累的活儿,他可没那么想不开!
楚玄昭一笑,没再说话。
没错,楚玄昭已经打定主意要在平定西北,肃清内外后,如果沈轻君不喜欢,就丢给楚玄昕。
但这个过程,他是必须要走的。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夙愿,对天下平定的渴望,更因为,他对沈轻君说出的‘再无拓加’的承诺。
…………
“孩儿给母后请安。”这日廉王下了朝便请示了皇帝到后宫给皇后请安。
大渊的皇室有个规矩,一旦皇子满十五岁成年后,一般就要由皇帝拟号封王。而封王的皇子就要出宫建府,自此以后就不能再随意出入后宫,哪怕是给生母请安,也必须要先向皇帝请示,皇帝允许后才能进入后宫。
当然,楚玄昕例外。
因为楚玄昕克父克母的流言,他刚满十岁便被渊帝下旨由乳娘带着出宫住进了一处旧王的弃用府邸。
不过,这倒方便了他和楚玄昭之间的往来。
“皇儿,你来了。”皇后坐在后座上,见到前来后宫请安的楚玄临高兴不已,“快快过来坐下。”
“母后。”
廉王的长相是大半随了皇后的,不过倒是不显女气,一身紫蟒袍在他身上与滕王和信王比,也是别有一番感觉。
他的容貌,恰到好处的雌雄莫辨,其实是几个兄弟里最标致的,只是气质上流俗,将容貌上的优势平白压了下去,白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皇儿,再过半月就是你父皇的五十寿诞了,你可准备好送什么了吗?”皇后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一心想要他得圣宠,将来好继承大统的。
“母后放心,孩儿早已有所准备,定会让父皇高兴的。”廉王想到自己吩咐人寻来的那颗东海珍珠,自信一定能讨得父皇喜欢。
而且,他也想到滕王说不定会在寿礼上做手脚,珍珠这样的东西,却是不那么容易下手的。
“那就好。这些年母后年老色衰,得不到你父皇的喜爱,也没有办法为你在你父皇面前说好话,只能靠你一个人,母后也是……”皇后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
“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孩儿自当孝顺母后,哪里有让母后为孩儿操劳的道理。”廉王见状连忙从侍女手中接过手帕亲手为她拭了拭泪。
“不过皇儿,你外公虽然不在了,但你舅舅到底还是向着你的,对你也算有些助力,你平日多和他来往些,到底是我母家,不会转而支持滕王。”
皇后卢氏,其母族卢氏一族的掌权人原是大渊东南一带的总督卢禀昌,也就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廉王楚玄临的外公。后卢氏在渊帝登基后被依例立为皇后,卢氏一族转至京城为官。
后来卢禀昌逝世,加上皇后势微,卢氏一族势力大不如前,如今由皇后胞弟,廉王亲舅卢石淮掌管,卢石淮现任礼部侍郎,是廉王的拥护者之一。
但因为皇后及其母族势微,卢家支持廉王又是因为姻亲关系,卢石淮其实并没有给廉王带来过多少实质性的利益。
“是,孩儿明白。孩儿是正正经经的嫡长子,立嫡立长,哪里是他们那些人能够轻易争去的。纵然滕王一时得势,父皇早晚还不是将这江山传于孩儿?母后就不要忧虑了。”
…………
“父皇寿诞将近,你可打算送些什么作为寿礼?”楚玄昭看向楚玄昕。
“我吗?他不待见我,不管我送什么,他都是一样的不待见我,那我就随便送好了。”楚玄昕提到渊帝时,显然没有什么尊重的意思。自己从出生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为一句那么明显是谣言的谣言冷待,恐怕谁也不会觉得心里好受吧?
不过楚玄昕早就不会觉得不好受了,他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见得待见他,就这么做个陌生人好了。
楚玄昭见他这么说,只好道,“那就还跟往年一样,我一并为你备下吧,到时候你还是只拿着呈上去就行了。”
“嗯嗯。”楚玄昕喝了一口茶,不等完全彻底咽下就回了话,“你以后也干脆别问我了。直接这么办就行了。”
“你呀,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说不定要给你定了欺君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