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狗尾巴草套进无名指处,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刚刚好。
冷风像刀剑一般砭人肌骨地刮过严叙温热的脸颊,但他浑然不觉,沉浸在柯西宁带给他的这个小小惊喜中。柯西宁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能从小细节中感动到另一半。
多年前的一封封情书,多年后用狗尾巴草绕成的戒指,虽都没明说,但都很直接地表明了柯西宁个人对感情的态度,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严叙捏着狗尾巴草轻轻地笑了笑。他回去寻找柯西宁,结果这位坐在客厅和他的经纪人通话。严叙心里虽有些酸意,但却没什么立场针对付琰,他特意和柯西宁坐同一张沙发,也不做别的正经事,单就拿着某人给他编织的草戒指看来看去。
柯西宁一本正经的说道:“对,《小琉璃》这个月进入宣传期,我会去的。”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从语言上肯定了对方的疑问,“我确实很期待这一部戏。”从杀青就开始期待,知道它也许再也不能上映后,当初有多期待,那时就有多失落。这不仅是他出道第一部 戏的原因,还因为这是他和严叙的定情之作。
曾经,柯西宁午夜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之际,他也会想如果《小琉璃》没有被下架,如期播出,那会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他的事业之路会不会不那么坎坷,观众对他和严叙凑对的态度会不会宽容许多,换一句话说,他会不会不那么介意和严叙的恋情在公众面前曝光?
许许多多的如果,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重来一次,《小琉璃》被腰斩或不被腰斩,这截然相反的路,柯西宁也许仍然会选择原来那条最难的路。假设的事谁都说不好,柯西宁不怕再难一次,只怕任何一点蝴蝶效应,他和严叙的结局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即便走过许多岔路,前方却是柳暗花明。
对方又说了什么。
柯西宁承认道:“明年上半年《风水大师》上映,这一季的《挑战自我》近期应该就会播。早春有个西服代言,春末再准备接一部电影。电视剧看情况,夏天或者明年下半年接。”
他顿了下,承认道:“产量是不够高,但不能轧戏,这是职业道德问题。”
对方温和地笑了笑。
严叙未听见对方的说话声,更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聊工作上的内容,通话对象非付琰莫属。
待柯西宁挂断电话后,严叙挺平静地说道:“付琰很负责。”
柯西宁瞅了坐在身旁的男人一眼,心下了然,但还是解释说:“打电话过来的不是付琰。”如果是付琰,则对他近期的行程了解得一清二楚,不需要特意打电话过来再次询问确认一番。联系他的正是在家休息一年的容雪。
严叙有点惊讶,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你前任经纪人?”
“你猜的对。”柯西宁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他还是挺详细地说明了自己日后工作的安排,“容雪产假结束回来了。以后关于我工作上的事,付琰以后都不会插手,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会比以前少很多。”
严叙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柯西宁直面问道:“你开心吗?”
严叙又小酌一口,接着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柯西宁也没逼他,反而觉得挺好玩,摇着头嘲笑对方。
严叙故意拨弄着戴在无名指的狗尾巴草戒指。
柯西宁:“……”
他别过头去,微微脸红。
严叙说:“你怎么想到这老掉牙的套路?”
“你不也老掉牙。”柯西宁反驳道,“专门在我生日会上送来几个人形玩偶,手指上还套着我丢在老房子的戒指。还有去酒店布置烛光晚餐。谁比较老套?”
严叙无话可说,连连投降,应道:“我,我老套。”
他说了好几个“我”,边说边把柯西宁往自己身边搂。天气虽冷,这两人的气氛却很热,随随便便就被点燃。这是他们的新家,房产证上还挂着柯西宁的姓名,所以严叙更加肆无忌惮。
柯西宁才从较为艰苦的综艺节目中下来,接下来又要进入紧张的工作阶段。容雪有意放他一周假,让他休息一下。经纪人是好意,不想让柯西宁过度操劳。
可柯西宁没有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调整自我,反而被严叙哄得每天一言不合就往床上去。这栋新家坐落在一处较隐蔽的地域,人烟稀少,严叙就更加肆无忌惮。
除了正正经经的床,他们还爱挑战不同的地点寻找这种微妙的刺激感。洋房的空间大,可利用的地方也多。严叙最喜欢找一个经典旧碟片,邀请柯西宁一起在家里看小屏幕的电影。
第一次,懵懂无知的柯西宁挺开心地答应严叙。
一次过后,柯西宁就知道严叙找人设计家庭影院的真正用心。半夜,漆黑的密闭空间里,电影孜孜不倦地播放着,却无人问津。播放它的主人早就滚到了沙发上,做着没羞没躁的事。
严叙做表演这一行的,对这些电影如数家珍。他做到兴致时,会突然停下来,兴奋的瞳孔倒影着面泛红潮、隐忍不发的柯西宁,用他低沉喑哑的性感嗓音念着电影里最经典的台词。
它刺激着柯西宁的耳膜,也折磨着他的身心。
每到这种时候,柯西宁的反应总是可爱又迷人。他偶尔会用小腿磨蹭着男友,软软地央求着严叙快进来,有时候又拉不下脸来,偏过头抓到一边爱答不理的。
夜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