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瞪大了一双狐眼,搞什么?他偏着脑袋瞪了一阵,最终抬起身,朝着秦深的脸啾了一口。
刚刚啾完,秦深便朗声大笑。
林羽有些郁闷地看着这个神经一样的秦深,搞不懂对方的意思,不怎么高兴地转过身趴着,将小屁股对着身后的人,然后很快就又被抱到对方怀里了。
最后当然也没弄明白,不过秦深似乎心情不错,还将燕窝汤倒了一些在林羽的小碟子里,被后者伸着舌头舔了个干干净净。
吴总管发现皇上似乎有了那么些人气,以前的时候,秦深下了朝,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御书房中批折子,有时候连他或者宫女太监端进去的点心都一口没动,仿佛除了他心中的天地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能使得他分神,而现在那天地里似乎宿下了一只狐狸。
而自从林羽让秦深知道自己听得懂他说话之后,对方便经常同他讲起话来,仿佛突然开了话匣子一样,这让林羽有些怀念之前面瘫的某个人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在这宫里被养得心宽体胖,吃了睡睡了吃,有人陪着说会儿话就不那么闷了。
这一日,秦深在御书房中伏案看着书卷,林羽趴在旁边的蒲团上呼呼大睡。
但睡得再熟也有醒来的时候,等到秦深桌上看过的折子堆成了小山,林羽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动了动爪子,然后抻直四肢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身,往前迈了几步就跃上了书案。
秦深转过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用温厚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头,林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阵,林羽看到秦深拿出了一个泛着金边的卷轴,等到那卷轴打开,他才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古代的圣旨。
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秦深拿起毛笔,在研好的墨中蘸得狼毫饱满后便端正地执起笔,在圣旨上写着诏命。
“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大楚之宏图愿景。而经年以来,大梁国常在我边境作祟,侵兵扰民,实乃朕心头大患。此次特命霍焰带二十万精兵讨伐大梁,扬我国威。”
吧嗒,清脆的搁笔声在桌案上扬起,林羽心中一惊,看到秦深拿出了国玺,正要往那圣旨上盖章。
他猛地伸出爪子,拦住了秦深的手腕。
秦深动作一顿,狐疑地望向他,定定地看了林羽片刻,然后开口问道:“拦我做什么?”
林羽看到他淡淡的表情,一时有些心虚,这总不能说是因为做任务所以不能让他出兵吧,更何况他现在也说不出来。
但是总不能真的什么也不表达,林羽犹豫了下,暂时移开了爪子,顺势放到了那墨锭上,沾满了黑漆漆的墨水,然后从旁边扒拉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道:“求仁。”
战事总免不了带来死亡和牺牲,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谁胜谁赢,遭罪的都是百姓。既然秦深自己都写了,希望百姓安居乐业,林羽索性写了这么两个字,期盼秦深懂得他的意思。
而当今天子在这宫中度过了二十年的光阴,又在这龙椅上坐了三年了,怎么会猜不出林羽的想法。
他静默了片刻,就在林羽有些惶惶不安的时候,秦深开了口。
“来人,将玉狐带下去。”
被那宫女抓着爪子用澡豆清洗黑乎乎的肉垫,林羽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方才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秦深是不是生气了,又或者说,他敢肯定对方至少是心生不悦,而原因他自然是毫无头绪。
宫女帮他将肉垫变回粉色,然后用丝绢擦拭干净,看着林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林羽莫名地看向她,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你这只小狐狸,表情简直像以前宫里的娘娘一样,倒是当今圣上还没有要妃子,如果把你放到前朝的冷宫娘娘身边,神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啊,得了一时宠幸就知足吧。”
林羽:“……”他不过是只狐狸啊。
不过那宫女倒没有说错话,接下来的几日,宫里的风向又变了,说那白狐失了天子的宠爱,日日跑来跑去,却没有人给它打理,毛都缠到一起去了,黑不溜秋的,十分可怜,见者都要落泪了。
而那些宫外正四处搜寻奇珍异兽的人们都忙不迭停了手,摇头叹息,都说这天子的宠爱不过是一朝一夕,无法预料得到的。
当然,这些传言半真半假,跟现实比起来有些夸张。
林羽这几日确实不怎么能见到秦深了,但是他吃得好睡得好,模样也没有那么脏。但他心里也总是闷闷的,不知道那日究竟是发生了触了什么忌讳才导致秦深生了气。
这一日傍晚,林羽在御花园晒着最后的夕阳,正盯着远处的晚霞发呆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秦深身上特有的熏香。
他身子僵了僵,然后转过头。
年轻的帝王逆光而立,林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仍然在生气,他趴在这里会不会招人嫌吧?
他可不想被扔到御膳房做成羹汤下了人肚。
林羽站起来向前跑去,但还没有跑两步便听到后面那人说:“跑什么?不想见到朕吗?”
他正在前进中的身体晃了晃,想自己猜的可真没错,原本这人是不同自己用朕的。
就在林羽纠结是该继续向前还是该回头时,腰部一紧,突然被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抚摸着它疏于打理而变得不那么干净的毛发,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