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外人的嗤笑和异样的眼神她也受不了啊。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你还要你们侯爷给你做主?”太夫人就冷笑着问道。
这话就诛心了,乐阳郡主哪里敢应,急忙柔弱地含泪福了福道,“妾身不敢。”她一滴眼泪就落下来,砸在了胸前的衣襟上,只是南阳侯沉默地坐在宁国公的身边,正看着宁国公眉开眼笑地给自己显摆一张纸。
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儿,挺丑,可是宁国公开心极了,还抖着这几个字儿就对南阳侯炫耀地说道,“好看吧?阿妧写的!是不是有才女的意思了?蕙质兰心呀!”
说到最后,宁国公就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个,这个是我教阿妧写的。”宁国公还指着其中一个字说道。
南阳侯脸色冷峻,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很烦。
“咱家阿妧棋艺好,这一手小楷也很好看,还会画画儿。”宁国公又刷地翻出一张纸来抖在南阳侯的面前偷着乐,欢喜得摇头摆尾地指着上头一只胖嘟嘟的兔子对弟弟吹嘘道,“看这兔子,嘿!你见过这世上有这么美的兔子么?!这是阿妧画的!要说琴棋书画,我家阿妧如今也是才华横溢啊。”
宁国公捧着这几张纸笑得直翘尾巴,还一定要拉着南阳侯同乐,哪里还有空去理会乐阳郡主。
乐阳郡主伤心了一会儿,见南阳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顿时感到走投无路。
可是她心里又疑惑得厉害。
早前太夫人对她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不喜欢她,可也从来都没有这般拿出手段来,如此强硬的呀。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难道阿妤的事儿,真的叫太夫人那么恼火,甚至要亲自出手来教训她了?
“老太太。”南阳侯夫人没有想到太夫人竟然要把袖鸾的身契给自己,顿时就犹豫起来。
她本就因南阳侯最近的无情伤了心,也懒得理会南阳侯宠爱新人。又为什么非要去要袖鸾的身契呢?她不爱拿着南阳侯别的女人的身契,就算没有身契,难道她就不是南阳侯夫人了不成?她只当太夫人要了袖鸾的身契给她,是为了叫袖鸾成为她的臂膀,可是她又为什么要什么臂膀?
她难道还要和乐阳为了争宠费尽心机么?
“母亲,您喝口茶。”阿姣有些茫然,可是阿馨的眼睛机灵地转了转,见她想要拒绝,急忙将茶放进母亲的手心儿。
其实她也不怎么明白老太太想做什么。
可是……
既然老太太开口,那就一定是为母亲好的。
想不明白的事儿就叫聪明人去帮着她们想好了,自己就顺从听话就是。
老太太又不会害她们。
南阳侯夫人见次女对自己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角,喝了一口。
她不说话了,太夫人的脸上就露出几分松缓,满意地看了阿馨一眼。
这个孙女儿,虽然不及阿姣温柔宽和,可是却多了几分机灵。
“母亲既然开口,那自然都是听母亲的。”宁国公夫人也在一旁压住了南阳侯夫人的手柔声说道,“别叫母亲再担心。”
见南阳侯夫人艰难地点了点头,宁国公夫人就笑着说道,“只是不巧了,今日母亲说是要家宴,只是我却预备少了东西,竟不够大家伙儿用膳的。母亲,这……”她目光一转,太夫人就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你的疏忽了。只是都是一家人,何必在意呢?你们就先回侯府去。”
她指的就是乐阳郡主了。
乐阳郡主看着毫不留情就叫自己滚蛋的太夫人,和一旁笑里藏刀的宁国公夫人。
她只觉得此生的耻辱,都在眼前。
将她召唤进了国公府,又随意地给打发出去,当真是当她是个轻贱的妾室不成?
她不知呆立了多久,那种羞耻就跟大庭广众被人把衣裳扒干净了一般,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太夫人说不出话来,一时就感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全身都是笑话。
哪怕是平日里装得再顺从温柔,可是乐阳郡主此刻也受不了了,晃了晃就瘫坐在了地上流眼泪。然而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愿意将她扶一把呢?太夫人冷淡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哭泣,又看了南阳侯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宠妾灭妻,从前我不说你!只是如今你要离京,将你的爱妾留在府里。今日我不教好了她的规矩,日后她就要仗着你的宠爱无法无天了!”
见南阳侯起身束手而立,太夫人就淡淡地说道,“你不在眼前,她这宠妾只有更猖狂的份儿。她生的那个从前就敢勾勾搭搭,往后只怕没个教训,更要作祟。到底都是后宅女眷,她的事儿有我教导,不必你护着她。如你觉得我这老不死的没有资格教训你的爱妾,你大可以护着她忤逆自己的母亲。”
她这话都说出来了,南阳侯还能说什么?那种抱着爱妾歇斯底里,蹦着青筋咆哮“你们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不懂真爱!”,那也不是南阳侯的风格不是?
侯爷走孝子路线的。
“儿子不敢。”果然,南阳侯就很恭敬地说道。
“你不敢就好。”反正这儿子又要去给皇帝卖命,太夫人也不怕跟他感情生分,左右分离这么远,生不生分的也没差啥。
她冷哼了一声,见乐阳郡主就在那里柔弱无助地哭着,自己派遣去南阳侯府的嬷嬷正面无表情地进门,越过乐阳郡主将手奉给自己一张身契。
打开看了,见正是那袖鸾的身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