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锋冷冷地说:“他这是拿夏家当枪使!”
夏玄弘闭了下眼睛——他太理解二哥的不满了!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以为高鹏让夏家死伤,自己从中得到利益,可实际上……夏玄弘深深叹气:“高鹏就是把夏家拉下水,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毁去鹰岭寨,就如父亲想除掉这颗毒瘤一样。他把夏家当成了他的合作者,他一无所求,因为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夏玄弘泪意又起,停了一下,才又说道:“如果不是他,寨子里的悍匪茅二、李猛,原来的大管家,管粮草的,还有众多匪徒,都不会被干掉,二哥要攻进来,要大费周章。”
夏玄锋说:“我看了高家库房,虽然被抢走了些东西,但还剩下了许多珍宝。高鹏很聪明,他无法掌控这些山匪,就不贪恋资产,自己一文不名,让大家去抢,他反而能活下来。”
夏玄弘觉得和二哥对不上话,再次努力:“我敢说,他休了金氏也是计划中的一步……”
夏玄锋点头:“金莫弃去夏家说高鹏当着金氏的面扒了你的皮……”
夏玄弘恍然——这就是为何那天高鹏要切割尸体!高鹏该是早就打算让金氏下山,给夏家带去消息。
可这么看,高鹏的所有行动,都是在自己被抓上山后才开始的!他当着自己的面切尸放权,接着休妻传信……难道高鹏这么做,不仅是要毁去鹰岭寨,还是为了自己?!
夏玄弘陷入沉思,亦喜亦悲,眼中晶莹。
夏玄锋见夏玄弘半晌不语,以为三弟生气了,只好说:“好吧,我同意你的话,鹰岭寨这么不堪一击,高鹏功不可没,可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失去鹰岭寨了,索性玉石俱焚,他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
夏玄弘慢慢摇头:“不,他是想替天行道,也是为了……”我。
夏玄锋暗中撇嘴——高鹏那抠唆样!还替天行道?他语带轻蔑地说:“哪里有那么高尚!他没有后代,身边都是凶徒,随时能杀了他。我听说他根本不行,就是个太监,他破罐破摔了……”
夏玄弘再次纠正:“他行!”
夏玄锋扫了一眼夏玄弘——你怎么知道?!他尽量委婉地问:“你和他……他对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夏玄弘黯然摇头:“什么都没发生。”也许让高鹏得逞一次,他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见夏玄弘不像撒谎的样子,夏玄锋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心中更是不解:没发生事情,三弟为何这么神伤?
两个人说不到一起去,夏玄弘情绪低落,半晌后说道:“二哥,在这里建个寺院吧,这个地方杀戮太重,用高家的财富给他建庙,给他立牌位,让他永享香火,不被欺负。”高鹏活着的时候,费尽心机在恶人中周旋,既然他的灵魂还在,那自己就别像他活着时那样,没有保护他。
夏玄锋思忖着:“现在寨中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高家的库房被分了,寨里也都搜捡了几遍,绿松石矿那边的矿石,金家的人运走了些,其他的是朝廷的了,不能让官兵白跑一趟……”
夏玄弘想起来了:“他对我说绿松石矿不要碰,那东西会害人。”
夏玄锋问:“高鹏?他说了会怎么害人了吗?我要告诉金家和官府的人。”
夏玄弘回忆:“他告诉我了个词,可是我醒来就忘了……”
夏玄锋暗冒冷汗——高鹏是在他梦里告诉的?他打着马虎眼说:“哦,那我跟他们说一声。”谁会信?
夏玄弘说:“就把高家大院改成寺院,这里屋墙坚固,几乎不用再建,用我家分的钱财请人塑像,这样对我夏家也有好处。”
夏玄锋考虑了一下,也同意:鹰岭寨的财富实在惊人,当初夏家是打着为三公子报仇的旗号来的,为民除害是次要目的——不然为何早不干晚不干,偏在此时要做?可是打上来一看,三公子没死,还因为鹰岭寨主的死而十分伤心……夏家拿出一部分抢来的财富建庙,解一方怨气,也彰显一下夏家的初衷不是为了钱财。
夏玄锋说:“好,我让我们的人在山上留下些东西,派人守着,可其他的还得运走,在外面换成金银,招募工匠。”
夏玄弘又说:“那天我说金莫弃不知好歹,你跟他说,高鹏休妻时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毒,立意要毁去鹰岭寨。他若是真不想让金氏好过,与金氏和离就是,契书上只需写一句好话,金氏就别想再嫁人了!就是金氏不传递消息,高鹏也会挑动温三春去夏家报信。所以,不管以前是何情形,高鹏给了金氏一条生路。金家往日得的好处我不会说什么,这次他们也肯定收获不小,那是他们该得的,但他若日后还对高鹏出恶言,莫怪我再去骂他!”
天!三弟如此护着那个匪首高鹏?!可见夏玄弘面色无华,夏玄锋不想与三弟争执,只道:“好,有空我会去向他分说一下。”
夏玄弘听二哥都同意了,胸中的压抑稍减,出了口气。
夏玄锋怕他累了,说道:“你还是午休一下吧,想吃什么?我叫多生给你做。”夏家来的人没有女的,鹰岭寨的人不敢用,夏玄锋这些天只能指使多生。
提到多生,夏玄弘又说:“多生和那个表哥都是不错的人,这些天帮了我,他们不是奴仆了,你问问他们要去哪里,助他们安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