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眼泪又唰地一下下来了。
“纪恒你混蛋,吃了就跑,想赖账吗?!我还没揍你呢!”
她一搬回这公寓纪恒就砸在她阳台,有关这里的记忆全都有纪恒的身影,这还是她在这公寓里住了这么久,头一回,早上起来冷冷清清的,在晚上发生过那种事情以后。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子,每天早上起来打掉他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手,赖一会儿床,再睁开眼睛他就撑着头在她眼前对她笑,然后她起床去做早饭,纪恒在卫生间里刷牙。
叶苏委屈了起来,抹一把眼泪,瘪着嘴,在家里的各个柜子不停翻找,从冰箱一直找到床头柜。
“纪恒你别跟我玩捉迷藏,出来!”
“乘人之危乘得很过瘾嘛,怎么现在就不敢出来了呢?”
叶苏啪地抽回床头柜柜子,明白自己找得有多傻,坐在地上,头埋在床上哭。
“你出来,呜呜,你跟我道个歉,你还没道歉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原谅你了呢?”
“你出来啊,吃亏的人是我,你躲个什么鬼?”
哭着哭着手心突然触到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叶苏从臂弯里抬起头,心里一喜,忙把手机抱在手里,打给了备注名为“蹭吃蹭喝大坏蛋”的联系人。
电话很快拨通了,被窝里有嗡嗡的铃声在响,她买给纪恒的手机屏幕孤独地闪烁。
叶苏眼里刚燃起的光亮消失,一手还拿着自己的电话在耳边,另一手,缓缓拿起正在嗡嗡响的手机。
屏幕上的备注名格外显眼——纪恒的六两银子。
叶苏挂了电话,突然发现她的指纹也能打开纪恒手机,他手机桌面是她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缩在被窝里,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嘴角隐隐约约还挂着一条晶亮亮的液体,也不知道是哪天早上趁她睡觉时偷拍的。
叶苏看着屏幕突然笑了一下,眼泪倒了回去。
她把两部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拉开窗帘,掀起被子开始铺床。
之前被被子盖住的地方痕迹显露,有一点点红痕,但大多数都是白迹,都已经干了,凝成一片粘在床单上。
叶苏伏在床上,顾不上脸红心跳。
她好像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了,究竟是因为昨夜的放纵丢了东西在伤心难过,还是因为今早只剩她一个人在伤心难过。
叶苏吸了一下鼻子,把脏床单扯了下来,塞成一团扔进洗衣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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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失踪了一个月的纪大老爷突然出现在已经失踪的姨娘叶苏的床上,纪府上上下下震动不已,纪茹连烧了好几炷高香。
堂屋里,纪恒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眼前是一堆哭声听得人脑仁发疼的妾。
“都别哭了!老爷好不容易回来哭什么哭!”纪茹也被吵得烦,一发话后众女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整齐得像是被训练过一般。
纪茹吼完,看了看自己活生生的亲弟,捂着绢子泪流不止。
“舅舅,你可算回来了。”毛豆爬到纪恒膝上,“毛豆好想你,你不在没人给毛豆买外面的零嘴儿吃了。”
纪恒呼了一口气,抱起毛豆掂了掂,“重了些。”
毛豆咯咯笑,笑着笑着又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抱着纪恒的脸,小小的孩子一本正经地问,“舅舅,你不是说下次回来就把叶苏姨姨一起带回来吗?叶苏姨姨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纪恒脸色又暗了一层。
他一早醒来,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餍足得不得了,长臂一伸,想要把昨夜累坏了的人抱到怀里哄一哄,没想到却捞了个空。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纪府叶苏以前的房间里,穿着身现代的睡衣。
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把人吃到了,睡了一觉,结果他又,穿回来了?
他这边一睡醒是一个人,那那边,被他占了一晚上便宜,最后哭着求着让他轻一点,叫不要的叶苏,一觉醒来也是一个人?
纪恒觉得老天爷一定是看他不顺眼在整他,昨晚临睡前他还满心欢喜地幻想早上醒来两人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她跟他闹他就赔不是,她要打他就由她打,最后气累了再搂到怀里哄一哄,双宿□□恩恩爱爱的小日子也就成了。
然而,现实的耳光刮在脸上啪啪作响。
毛豆把纪恒头上的帽子掀开,“舅舅,你的头发怎么短了?”
帽子掀开,不知哪儿来的一阵凉风从头顶直直刺进脑心。
纪恒打了一个寒颤。那个世界里,叶苏一个女人,住在单身公寓,书没读过几天,单纯到养了他这只居心不轨的“狼”一个月,混的却是最复杂最人心叵测的演艺圈,万一……
昨天晚上解决了一个宋明默,以后难免有第二个第三个宋明默蹦出来。
一幕诡异的画面冲进纪恒的脑海——在某个静谧的夜里,他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上,头上光芒闪烁,绿得连屋子都可以照亮,另一个时空,叶苏……
能让他头上绿得连屋子都可以照亮的,恐怕也只有昨晚的那种旖.旎事。
毛豆被纪恒脸上越来越可怖的表情吓到了,“舅舅,你,你……”
纪恒把毛豆塞还到纪茹怀里,气势汹汹地往外冲。
“才回来,又要去哪里?”纪茹在后面叫。
“去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纪恒没回话,步子迈得特别大。能穿回来,那么肯定也有办法可以穿回去,在这期间,他头上要是再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