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哈哈哈哈,我胡说?”周蓉叉腰大笑几声,“我胡说什么呢?”
她一步一步逼近叶苏,咬牙切齿。
“是胡说你跟了老爷五年都生不出孩子,却让老爷替你背上身患隐疾的流言吗?”
叶苏倏地瞪大眼,嘴唇动了两下,一脸不可置信。
周蓉扬起一边眉梢,唇角带笑,似乎很享受叶苏现在的狼狈样。
叶苏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努力平复心绪,反瞪向周蓉,“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府里那么多女人都没有孩子,你凭什么说只是我生不出孩子,即使有什么问题,也是在纪恒身上更大一点吧。”
穿越之前,她乘了大半天的轿子去拜佛,就是为了求菩萨保佑,让纪恒争气一点,从金陵回来后让她怀个孩子。
周蓉像是听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她笑过一阵,抓住叶苏的一只手腕在眼前,一字一句说道:“贱人,老爷只碰过你!”
叶苏浑身像是被劈了一个霹雳。
“老爷,从来只碰过你。”周蓉神情可怖,看叶苏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老爷对你的好你从来看不见,他是进过我们的房,可是从来就没碰过任何人,除了你!但你这个蠢货却一再辜负于他,竟然还藏了那么多钱准备以后脱离纪家,没有老爷,你怕是早就被卖成青楼里下作的娼妇,没有老爷护着你,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生生地在纪茹,在我们大群女人的算计中活到现在?”
叶苏彻底呆愣住。
周蓉又道:“你知不知道纪茹早就想要赶了你,你生不出孩子却霸占了老爷全部的宠爱,她厌你厌得紧,多亏是老爷在保你,说要是没了你他便不要这纪府跟了你去。叶苏,你何德何能。”
叶苏静静地听着,心里的墙一点点地崩塌,她跌坐在地上,眼里布满了泪水。她神情恍惚,低头喃喃道:“不是的,纪恒,不是的。”
周蓉突然冷笑一声,从袖笼中摸出一把匕首,直直刺向叶苏,“我杀了你!杀了你老爷就不会赶我走!杀了你老爷就不会来拼命来寻你!”
银光一闪。
叶苏想要躲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看见周蓉的匕首刺向她的小腹,她正想闭目待死,却突然一瞬,又看到她的小腹像是被一束光笼罩住,周蓉不但没把匕首刺进去,整个人都被反弹了回去。
周蓉的身子落在空间纯白的地面,像是泥点汇入泥流,瞬间消失不见。
叶苏不去理周蓉,她哭得趴在地上,对着沉寂的空间大叫:“纪恒!纪恒!”
纪恒不在。
叶苏在泪眼朦胧中看到满目的纯白变了样子,变成了纪府。她像是悬在半空,俯视纪府的一切。
一幕幕像是画卷一般展开。
纪恒被他爹说了一通,垂头丧气地去了周蓉房里,周蓉欣喜谨慎地迎接,纪恒拒绝,两人只和衣而眠,中间的距离拉开好远。而另一半的叶苏以为纪恒正在跟别人欢好,蒙着被子哭得颤抖。
另一幕,叶苏病了,从床帐里伸出纤细的手腕让大夫给把脉,纪恒守在床前,眼里满是紧张。
大夫开方子的时候纪恒把他叫了出去,问了些话。
当年的叶苏昏睡着,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而今的叶苏却明明白白地听清楚了言语。
她清晰地听到,大夫说她小时候吃过的苦受过的冻太多,身子落下病根儿,寒气侵体,不光身子弱容易生病,就连受孕产育,亦是十分困难。
她看到纪恒的眼里布满了失落,恍惚地回到昏睡的她床边,握住她的手,亲吻她额头。
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字没告诉过她,怕她难过。
还有一幕,毛豆不小心打碎一盒纪茹的胭脂,浑身沾满脂粉扑倒纪恒身上,纪恒带他去清理,身上也沾了些脂粉香。
那天晚上他去她房中,被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明面上不敢拒绝,于是便借口自己月信已至把他赶了出去,第二天,纪恒就又得去外地。
最后一幕,是最小的时候,纪恒临风窗下,读诗。她蹑手蹑脚地提着裙子,跑到纪恒身后,踮起脚,蒙住纪恒眼睛。
“猜猜我是谁,嘻嘻。”
叶苏噙着泪,看到了当年少年纪恒的口型。他在说“娘子”,“纪恒的娘子”。
幻象一散而空。
叶苏已经泪流满面,想要抓住什么,一伸出手,人就醒了。
叶苏睁眼,看到的酒店板正不带一丝温度的装潢。她愣了愣,感受到自己冰冷的被窝。
她突然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哭她傻,哭纪恒从来不说,哭她一点一点把纪恒的心拒之于外。他没有碰过别人,她却恨他妾室成群。是她的身子难有孩子,纪恒却把一切的质疑都替她背了下来。
叶苏一直哭到肖雨来敲门,把失魂落魄的人拖到片场。
《迷雾之城》片场,叶苏的状态极差,注意力总游离在戏外,眼神无戏,一开口说词,声音里全是重感冒中浓重的鼻音。
导演生气归生气,但看叶苏这个感冒样子即使状态好也演不了戏,便索性放了她半天假,让她去把病看好。
医院。
医生给叶苏做了几项例行的检查,又问了她一些最近的身体情况后,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谨慎。
“叶苏小姐,您现在的身体可能不太方便我给您开药,我还是建议您,去妇产科查一查。”
……
妇产科,墙壁都被刷成温馨的粉色,有大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