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头脑发昏了,不过万幸的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出格事来。
她还得感谢这对小情侣。
池旭仰头笑笑,“没事。”
小情侣再次不好意思地冲她道了一次歉,这才手牵着手一起离开。
池旭转过头看着季爻,却发现他正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眼神盯着小情侣消失的方向,下颌骨处咬得死紧,浑身上下都缠绕着一种“好事被人打扰了我现在很不开心”的讯息。
池旭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
“嗯。”季爻回视过来的视线依然是淡淡的,云心鹤眼无欲无情,仿佛刚刚那个眼神都能够杀人的并不是他。
只不过若是仔细盯着他看,还是勉强能够看出那种淡淡的遗憾的。
……
他们停驻了许久,直到市政府大楼上的“年度礼花”彻底燃尽。
有些老人小孩撑不住要回家睡觉了,江边的人群也陆陆续续疏散了些。
季爻也拽着她的手往前走,她随口问了句,“去哪?”
“保密。”
她哑然失笑,还保密?
就你这个木头性子,难道还能弄出什么出人意料的惊喜不成。
尽管心里默默唾弃,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当接到那个电话,当从人群中发现那个人就在灯火阑珊处时——
她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是停跳了的。
是季爻,一直都是他,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季爻带她尝尽了人生五味,酸甜苦辣咸,每一种味道,都在她的生命里刻下了最深最重的印记。
他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之中。
池旭蓦然不动了,季爻回头奇怪地望着她。
她咬牙回头望着滚落在不远处的大号火箭筒,心里有小小的不舍,“我买了筒烟花还没来得及放呢。”
她辛辛苦苦把这个一直扛到江边,如果就扔在这,也未免太亏了吧。
季爻看着这筒“巨无霸”也只能无奈地挑了挑眉毛,他松开牵着池旭的手走过去。
池旭的小指头还勾了勾,仿佛想要留住那叫人留恋的温度。
她很快就察觉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插到衣服口袋里去了。
季爻微微欠了下身子,四指在烟花筒的侧面轻轻一勾,就把烟火筒身侧面的一条红色的封线给牢牢抓握在手心里,他看起来毫不费力地往上提了下,那个火箭筒就被他轻轻松松给拎了起来。
……
卧槽,为什么她扛的时候就没有这条线!!!!!
所以她刚刚是傻了吗?这么亮闪闪的一条线她都没看到,一路从超市里扛到江边?
池旭默默地在心里捂脸叹息,难怪……难怪那些路人一直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呼哧呼哧扛着这个火箭筒走。
丢人丢大发了……
她本来还想磨蹭一下再看一会,此时顿觉颜面尽失,反过来催促季爻,“走吧。”
季爻不知她心中潜藏的无数个念头,但见她如此配合,心里自然高兴。
越来越离开热闹的人群,等池旭坐上他开来的车时,她还有点摸不清状况,“去哪?”
季爻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默默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池旭这才摘下口罩,双手比个叉,映在自己嘴唇,“好吧好吧,保密是吧?我不问了就是。”
季爻放了一张牒,舒缓的音乐慢慢流淌。
车子慢慢往前移动。
池旭听着这歌却是无趣,她嘴里勾出了一抹坏笑,嘴里不住道:“大过年的怎么能够听这些死气沉沉的歌曲?我给你放几首喜庆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连上车载音响,找出自己存下的歌单,摁下播放键。
“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不怕……”
季爻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下。
池旭兴致勃勃地跟着曲子晃了晃身子,还是嫌不够带劲不够有年味,又噼里啪啦找了会。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季爻的手又抖了下。
她抬头干干地笑了下,“怎么样?够喜庆吧。”
季爻眼神莫测,在她的脸上溜了溜。
他松开一只手弯腰找了会,过了十几秒钟才直起身子,“给”。
等等!我不是要你给红包的意思啊!
池旭看着手里的红包大窘,“不是吧,你还真准备了!”
季爻挑眉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打开,“给你的压岁钱。”
池旭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他们好像是平辈吧,有给压岁钱这个道理?
红包里厚厚的一沓,她掂量了下,摸起来好像还挺丰厚?
在季爻时不时转过来的目光中她还是把那个红包给拆开了,崭新的红钞,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
她闲心大起,凑过去数了数,一共五十二张。
红包的内侧还附加着一张纸条,她掏出来一看,上面龙飞凤舞肆意挥洒着几个大字,“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这句子出自《诗经?郑风?风雨》,有一层意思是久别重逢,情意绵长。
池旭自然知道,她上校公选时就读过诗经。
池旭把那崭新崭新的五十二张钞票拍在仪表盘上,然后挥着那张纸条凑过去,“季大老板,你这句子……可是人家女子思念自己相公所做,你又是在思念哪位小相公啊?”
季爻十分冷静地踩着油门,眼皮子都不曾抬起,语气认真严肃毫不见羞涩,“你。”
……
敢情还得把俩人的性别掉个个啊。
无论如何,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