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老爹这么无比偏心的一通教训,男孩子委曲的闭上嘴,不吭声了。
对面正在刺绣的美丽女子,听到这父子之间的对话,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青年低下头,继续逗哄着女孩子,他的手里,摇晃着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拨浪鼓,满屋都回响着那清脆的声音。女娃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父亲手里的东西,看着它一摇一晃,发出有趣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哭泣,咯咯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青年大笑一声,将女儿举到了空中,逗得她笑得更加大声。“我的宝贝,不要哭了,你笑起来多好看啊!风儿,你说,你妹妹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孩子?”
“是,爹说的没错,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孩子!”有了方才的教训,此刻的男孩子,已是从善如流,忙不迭地应道。
“噗”的一声,那美丽的女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娘!”
听到母亲的笑声,男孩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母亲,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母亲笑着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走到榻边坐下,从丈夫怀中抱过女儿,微笑道:“蕙儿,早跟你说了多少次,哥哥读书的时候,不要去捣乱,你看看,这下弄成大花脸了吧?”
说着,她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笑道:“风儿,你是男孩子,又是哥哥,凡事要多让着妹妹些。要好好照顾妹妹,做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好吗?”
“我会的,娘。”男孩子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一定会对妹妹好,不让别人欺负她,娘你就放心吧。”
轻轻爱抚着爱子的面颊,怀抱着女孩的母亲,露出了恬静温柔的笑容。
“爹,娘……”
怔忡地看着眼前这似曾熟悉的情景,叶明昭茫然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令人心碎的微笑。指尖所到之处,却空无一物,如同流逝的风,无法触摸。
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转眼,那温馨含笑的一家人,便被烈焰吞噬了身影。
“爹,娘!蕙儿!”
心胆俱裂之下,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前去,要扑进那火海之中,去将亲人救出来。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牢牢捆绑住,任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烈焰吞没了亲人的身影,那一幕幕美好的影像,在他的眼前,无情地灰飞烟灭。
“不!”他仰天嘶声悲呼,心痛如绞。
“风儿,好好活下去。你是我们叶家唯一的骨肉了,不论遇到什么,你都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只余下那温柔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最终,一切都杳无痕迹。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慢慢抬起手来,伸手一摸,颊上已全是泪水。微微吐了口气,他轻轻拭去了这泪痕。
耳畔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转过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不知何时,花连华已伏在床沿睡着了。
“连华?”
他一动,花连华就醒了。他一抬头看到叶明昭醒来,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华初放,明艳光彩。
“你醒了!”
纵然这张脸是看惯了的,但美人如玉,笑靥如花,如此明媚的笑容就在眼前咫尺瞬间绽放,杀伤力也委实不小。叶明昭只觉眼前太过灿烂,赶紧伸手挡住了眼睛。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他这个举动,花连华登时拉下了脸。
“没什么意思,我有点眼花,不行吗?”叶明昭笑道。
花连华看了看他,见他眼含笑意,显见得情绪不错,不觉也笑了。他双臂支起身体托着脸,看着叶明昭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好多了?身上不疼了吧?”
“嗯,不疼了,谢谢你。”
一听这个谢字,花连华登时板起脸,一脸的不悦。“你我兄弟,说什么谢字?怎么这样生份起来,真是让人不爽!”
见他如此,叶明昭不由笑了起来,应道:“好,不谢,我不谢就是。”
“这还差不多。”花连华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眼珠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贴近了叶明昭,压低了声音,状似神秘地说道:“这些天雨下得没完没了,是不是觉得很烦?觉得很受不了?”
“你说呢?”叶明昭说:“全身的筋骨都造反了,不得不进蒸笼蒸,我能不烦吗?”
叶明昭早年经历困苦,年轻轻轻就落下了一身的陈年旧伤。一到阴雨天身体就会感到不舒服,而这次连续半个多月的雨水更让他苦不堪言,连骨头缝里都在痛,坐卧不宁。喝镇痛药虽可解一时之困,可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只有以御剑行独门药蒸之法来祛除骨中病寒之气,慢慢拔除病根,从根源上解除痛苦。
“别烦别烦。”花连华连忙安慰说。“我看这天八成要放晴了。哎,我还听说后天青州城里有场盛会,叫做选花神,四乡八里的未嫁女子都会前去,应该非常有趣。反正你我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如何?也解解你的闷气。”
“选花神?”叶明昭想了一想,明白过来,不由笑了。“就是选美女了?我说你那么多红颜知己还不够看的?一听到有美人就兴致勃勃,万一哪天葡萄架倒,就够你受的。”
“小看我不是?”花连华不屑地撇了撇嘴。“这青州城多大的地方,能选出什么像样的美人?想我花连华什么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