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父亲,是如何受的伤?”
听到凤云霄的问话,凤晓天的脸上,突然掠过了一丝恐惧的神色。这样不同寻常的神色,出现在这个老江湖的脸上,令凤云霄着实吃了一惊。
“那不是人,是鬼魅,白衣鬼魅!”
“白衣鬼?”凤云霄大吃一惊!“父亲是被人所伤吗?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回想当时的情景,凤晓天仍心有余悸。
虽然素来流连□□,温柔乡中醉生梦死,但凤晓天从不在外留宿。今夜,在他从牡丹阁四大美人之一的闭月那里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杀手。那白衣杀手身手快得惊人,几乎是转眼间,四个护卫已经倒下两个,凤晓天本身也算是高手,谁知交手不过数招,便被那人一剑刺中,亏得他素来谨慎,内穿软甲防身,挡住了那杀手的剑势,否则当场就被一剑刺个对穿毙命。而那杀手一击之后,便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无踪。
听了父亲的话,凤云霄虽然惊讶,更多的却是不屑。那神秘杀手就算身手再高超,也不可能是鬼魅,看父亲的样子,却似被吓破了胆,真是越来越昏庸无能。
“这世上何来的鬼魅?父亲何时也学妇人女子一般见识,信起鬼神之说来?”他嘲讽地说。
“霄儿,你是没有看到他的脸才会这么说,那东西,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回想起那白衣杀手的面孔,凤晓天就打个了寒战。他生平从未见过那样一张脸,那样腥红的眼睛,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更恐怖的是,那一整张脸上都布满了狰狞的青绿花纹,如同条条毒虫盘踞在脸上,观之令人作呕。那样的一张脸,根本就是妖魔!
“是这样?”凤云霄不由沉吟。
对凤云霄来说,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鬼魅之说,只是听父亲的叙述,那白衣鬼的相貌也实在非人。这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奇丑无比却而又武功高得惊人的高手?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见凤云霄不语,凤晓天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霄儿,我虽然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可却不知那杀手的来历。想我凤鸣楼也算是树大招风,不知有什么人暗中嫉恨,实在防不胜防。你看,能不能去找找你舅舅,请他帮忙调查此事?”
听了这话,凤云霄眼睛一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舅舅?父亲你认为,舅舅会把你的死活放在心上?哦不,是孩儿说错了,舅舅他的确关心你的死活。只要今天你被杀手刺个对穿,明天他就会摆下流水宴庆贺,感谢老天保佑,他恨之入骨的姐夫终于死了!”
被儿子的话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凤晓天既尴尬又心虚。
“颜烈就算恨透了我,你终归是他唯一的外甥,纵然我死了让他幸灾乐祸,可霄儿你身为凤鸣楼的少楼主,就能置身事外吗?颜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其中利害。”
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凤云霄站起身来,说道:“夜深了,父亲有伤在身,还是好好安歇吧。”
看了凤晓天一眼,他终究忍不住心里那股恶毒。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在家养伤吧,横竖家里姨娘多的是,也耽搁不了你倚翠偎红。只望你老别忘了身上有伤,玩出个马上风来,给凤鸣楼丢脸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看也不看凤晓天那比唱戏变脸还要精彩的脸色,凤云霄扬长而去。
第10章 第 10 章
凤云霄来到天刹盟的正堂,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身天青色袍服的颜烈,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妖刀“狼杀”。
颜烈素来爱刀如命,这把狼杀,就如同他的半身一样,除了和爱妻成亲的时候,几乎从未有过须臾分离。这把妖刀在他手中,不知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此刻,一半刀身弹出黑色的鞘,正闪着妖异的血红光芒,透出令人心悸的杀机。
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颜烈抬起眼眸,看到来人,微一蹙眉。
“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是甥舅,但颜烈素来不喜凤云霄直接到天刹盟找他,向来知道他脾气的凤云霄,对他不善的语气也不在意。“是夫人让我来这里的,她说你最近这几天都心事重重,让我顺便劝劝你,凡事不要总藏在心里,说出来让别人分担一下,对你有好处。”
凤云霄口中的夫人,就是颜烈的爱妻水冰心,也就是他的舅母了。只是称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子为舅母,实在令他别扭,一般多以夫人称之。好在颜烈也不在意,就连对他这个舅舅,凤云霄也并不总是那么尊敬长辈,两人相处,有时更像平辈论交,所以对这比凤云霄还年轻的妻子,实在也不能指望那小子会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舅母”。
听到妻子的名字,颜烈的脸色便缓和下来,沉默了半晌,他才苦笑了一下。
“江湖之事,岂是女子能操心的。闲话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昨晚,父亲遇到了杀手。”
乍听此言,颜烈先是一惊,再看凤云霄神色严肃,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当下往椅背上一靠。
“死了没有?”
“死了我能还穿这种衣服?”指指身上的锦衣,凤云霄耸了耸肩。
“既然没有死,你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还指望我帮他报仇?”颜烈坐直了身体,看着凤云霄,神情虽似在笑,那笑意中却带着森森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