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回来也不少天了,初一家里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我把她送回家,和张阿姨解释了一下初一受伤的事,她就要着急又担心地去翻药箱冰袋。
初一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走到哪里她都要跟着。张阿姨大概也发觉了我们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热情地让我留下吃晚饭,顺便还把上药的任务交给了我。
我虽然没打算留下吃饭,但确实有一些事要和初一说,帮她冷敷上药的事也不可能推辞。
初一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倔强地拉着我的手。我已经明白,今天确实是她忍耐的极限。
我这时候反而非常冷静,提着药箱拉着她一起回了卧室。
能说清楚当然是说清楚的好。我知道一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有别的人像我这样,我大概老早就骂她了。只是到头来发生在自己和初一身上,各种理智就灰飞烟灭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什么方法都试过,最后还不是让初一伤心难过了吗?我可以强求自己,却总不能狠心强求初一。
初一摔的那一下说严重不严重,可是疼也一定是真的疼。等回到房间,我俩一起坐到秋千上,她却还是不肯放开我的手。
“初一,我先帮你冷敷,然后再帮你滴眼药水,”幸亏张阿姨把东西都收拾到了药箱里,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拿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初一抬头来看我,原本漂亮的眼睛已经红肿得不行。“惊蛰……”
“你乖,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说。”事情怎么紧急也还是没有帮忙处理初一的伤紧急,我按下她的话,有点强硬地劝慰她。
初一总归还是听话,乖乖躺好在秋千床上,任由我把裹着冰袋的毛巾敷到她的伤处,又帮她滴完眼药水。
她怕水,滴眼药水也十分艰难,我帮她滴了好几次才滴进去。
因为没脱衣服,胸口这里毛巾只能从下摆塞进去。此刻初一胸前鼓起一块,看起来有点滑稽。她闭着眼睛,手又重新拉住了我的,一副安心又乖顺的样子。
她那么依赖我,那么离不开我让我真的非常开心。可是开心的同时也十分矛盾。
我一边用空出来的手摸她额头,一边问她:“胸口会不会太冰了?眼睛还难受吗?”
初一摇摇头,然后才缓缓地开口道:“不难受……惊蛰,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她的下颌微微翘起来,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明明每天都在身边,我却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初一是那么漂亮,又是那么天真,不仅带着少女那间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香气,还有远远小于生理年龄的纯洁气息。
每靠近她一点,每和她多待一分钟,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那种不受控制的感情有的时候甚至叫我恐惧不已,我却一点也割舍不掉。
“初一,对不起。”
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句道歉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上她吗?还是因为这段时间让她难过呢?或者,是为了待会儿要对她说一些难以理解又残忍的话?
可是道歉又有什么用?不论哪种状况我都无力改变。
初一听到我道歉的话,握着我手指的手紧了一紧,有些慌张地道:“惊蛰,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想这样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初一有这样的想法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如果我能做得到,何必拖到现在。
“初一,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记得我说我们不能再这么亲密的原因吗?”
初一抬手抹了抹眼睛,然后睁眼看向了我。大概是我的表情比较沉重,她原本有的那一点点笑意也不见了,又变成了怯怯的神情。
“我、我记得的……那我不要长大了好不好?”
我当初确实说过,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的原因是我们都长大了,而已经长大了的朋友是不该这样的。可是,我所谓的长大和初一以为的,是不一样的。
“初一,长大这件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算你不愿意长大,我也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足够大到可以做出伤害她的事。
初一一副想哭却生生忍住的表情,抽泣着道:“可是,可是惊蛰,我不明白,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这样。我喜欢你抱抱我,也喜欢亲亲你……”
我不忍心看她哭,一边帮她揉脑袋一边解释道:“初一,我也和你讲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恋人之间才能做对不对?这是很亲密的事,朋友之间做的话就有点超过界限了。如果我再这样对你,就是在做坏事。”
“只有恋人才可以吗?”初一扁着嘴,满脸不解,用最简单的思维方式想到了她觉得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那我们就当恋人不行吗?你才不是做坏事……”
就如同我过去所想的一样,到了这个地步的话,初一一定会这样说的。只要能够维持我们的友谊,只要还能保持过去的亲密,她恐怕什么都愿意做吧——她是真的完全搞不明白两种喜欢的差别,也不清楚恋人比起朋友来说有更特别的含义。
“初一,你明白恋人是什么关系吗?”
我问她,初一有些心虚地望着我,磕磕绊绊地道:“就、就是两个人一起谈恋爱的关系对不对?”
不知是从曾经的动画还是从陆悠悠那得到的科普,她总算还是明白有谈恋爱这回事的。
可是。
“那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