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命”字带了微微的颤音,配合着两股战战,怎么看都很带感。
不耐烦了就能轻易碾死他们的谈更站直,抱拳施了一礼,语气十分和善谦逊道:“没把话说清楚就离开的确是在下的不对,在此赔礼了。只是谷王爷遭杀害并非在下所为,还请各位大人注意言辞。”
官兵头子道:“信口胡言!我们大人说了,谷王爷就是被你那破镖儿拿了命去,你怎能抵赖?”
谈更微笑道:“破镖儿怎能取王爷精贵的性命?取你那贱命倒是绰绰有余。”
官兵头子心里面吓得魂飞魄散,面上却不得不做出官府的气派来,一张方块脸死命抽着,皱成了麻将上的花纹,看起来滑稽无比。
麻将底气不足地高喝道:“给我拿下这个贱民!”
谈更还是微笑着站在门口,看着官兵头子身后的官兵无一人敢上前,个个拿着长/枪瑟瑟发抖,活赛筛糠。
谈更道:“大人还有什么事要解决么?您尽管提,文解决不了就用武的,我看大人精气十足,定是能想出一个好法子的。”
扮猪吃老虎简直是谈更的拿手好戏,且威慑力十足。
就在谈更等着官兵头子被吓跑时,一个士兵忽然凑上去在那人耳边咕哝什么,只见头子闻言脸上一喜,立刻挺直了腰板。
谈更心中一凛,瞬间反应过来:有诈!
后方已经传来了陶瓷碎裂和打斗声。谈更立刻回头,短剑出袖,冲进包厢里。只见十来个面容彪悍的黑衣人手持重剑,正与张大成等人缠斗在一处。
谈更冲入战圈,将快被剑削掉头皮的屠九娘往旁边一推,短剑迎上重剑。只听“锵”的一声,谈更被震退好几步,虎口开裂,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谈更心下大骇,叫苦不迭:怎料这些官府的人出了这么一手!
原来谈更使绳镖虽出神入化,但只能够远程进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是万万不可用的;谈更练的内力属于轻灵型,并不持久深厚,近身搏击定是落了下风。而背后指使之人,分明是针对了谈更的弱点来的!
是谁这么了解他?
谈更此时根本无暇去想,只得与那几个黑衣人苦苦纠缠,依仗着卓绝轻功,勉强周旋。
张大成四人的处境就更不妙了,他们几人都负了伤,恐怕再过片刻,就要被擒住了!
谈更躲开两个黑衣左右两边挥来的重剑,翻到薛一鸣身边,在他砍对方脚踝,对方跳起跃开时,紧随薛一鸣的剑影,捉住时机,向上猛地一捅。那黑衣人一声惨叫,被穿了心脏!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的重剑落到了谈更身侧。谈更急旋腰就地一滚,还是被扫到了背,划出一道见骨的血口子。
谈更这一滚滚到了李系身边,猛地扑上去,帮他挡了一剑,雷电般反手一推,将短剑送进了黑衣人的咽喉里。
谈更依法帮张大成和屠九娘解决了两个黑衣人,自己身上多处挂彩,血流如注。谈更疼得冷汗淋漓,面色白得跟纸一样,眼前开始冒花点。
官兵头子还在有恃无恐地大喊:“放下武器,饶你们一条性命!”
谈更心道:不好,如果张大成他们被捕了,我岂不是连累了他们?
擒贼先擒王!尽管这个“王”长了一张猥琐的麻将脸。
但黑衣人们也明白这个道理,死死封着门口。
谈更一咬牙,暴喝一声,挡开一剑,一跃出了窗外!
屠九娘惊叫道:“公子!”
谈更身子腾在半空,手中扣住了绳镖,指甲在铁链子顶端刮了一下,链子竟从中间分开两半来,完全延展开后,足足有原来的两倍长。谈更注了十成内力,往屋子里拼命一送!
镖头精准又凌厉无比地洞穿了官兵头子的喉咙。
谈更极速大喝道:“杀了所有人!一个都别留!”人死光了,就没有谁能回去报信了。
屋里的四人自然懂这个道理,心里暗暗感激谈更,都提起劲来,使出毕生所学,不要命一般大打出手。
谈更在空中没有借力,内力几乎耗光,就这么从五层楼的高度摔了下来。
谈更心道,去/你娘的狗官,老子就这么窝囊地死了,下了地狱都要出来索你们狗命。
谁知刚诅咒完,一个手臂便揽上他的腰肢,环着他又从窗口跃了进去。
谈更费力抬眼望去:一双清亮的瑞凤眼,俊逸的容颜,不是梅下澈又是谁?
梅下澈将谈更小心地放在墙角,转身一掌劈出,便将一个黑衣人拍进了墙壁里!
张大成等人见来人武功高强,立刻退到门口,去追杀四散逃逸的官兵了。
梅下澈几乎是一手一条人命。当所有黑衣人都横在地上时,梅下澈面无表情的脸上才出现一丝裂痕,他立刻走到谈更身边,扣住脉门度真气进去。
满身重伤的谈更道:“先别理我……去把那些走狗杀了……别剩人……”
梅下澈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果断冲出房门依言做了。
屋里只剩下谈更一个活人,还能嗅到浓郁的血腥气。
见危机解决了,他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一呼一吸都无比艰难,丹田空空如也,仿佛被榨干一般。
手里的绳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另一头还卡在官兵头子脖子里。
还好,他没有连累别人。还好,他没死成,被梅下澈救的。
谈更觉得眼前的尸横遍地开始扭曲起来,头也一阵阵发晕。
还好在昏过去前,梅下澈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