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我记着了。”
等老板娘转身忙去了,汪子才对施辙说:“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别看这里的店小又偏僻,这儿的豆花可是十分地道的,我上学那会儿就喜欢跑这儿来。只不过现在来的次数少了点儿。”
施辙却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偏甜?”
“嘿,还用问吗?跟你吃了这么多顿饭,哪次口味偏甜的你不是皱眉头的?”
“有吗?”对此,施辙竟并不自知。
“有,不过其实你表现得不明显。”见施辙不说话了,汪子才又道,“这些没什么好在意的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和口味嘛。就比如说,异性恋和同性恋吧,我爱好小众,喜欢男性,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啊,没必要在意的。”
施辙说:“你很早就出柜了吗?”
汪子才想了想说:“算是吧。从我发现容易被男性吸引,我就跟家里坦白了。”
“他们没说你?”施辙有点意外,一般家庭对于同性恋似乎并不待见,更何况是汪家这样的身份地位。
“说过啊,打过也骂过,可我就是改不了啊。”似乎回忆起出柜的艰辛,汪子才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后来也明白了,性向是天生的,没法改,也就慢慢接受了,所以说他们还是挺开明的。”
汪子才话锋一转:“不过吧,他们现在更想的是,我赶快找个男朋友,彻底安定下来。”
还没待施辙说话,那老板娘便端来了两碗豆花,分别放在两人面前说:“两位慢用。”
“谢谢。”两人道。
汪子才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享受似地眯起眼睛说:“还是这里的豆花正宗。”
施辙也尝了一口,豆花口感嫩滑、微甜,确实味道不错。
“怎么样?”汪子才问道。
“挺好。”
施辙说好那肯定就是好,汪子才又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的介绍不错吧?”
“汪子才。”施辙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汪子才没想到他这样说,怔了怔,问道:“哦?”
施辙半是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从前觉得你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是现在看来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汪子才眼睛微微一亮,说:“哪里不一样?”
施辙不语,汪子才却是嘿嘿一笑,继而又扬起了个大大的笑容,毫不知耻地说:“那我在你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咯?”
施辙瞥了他一眼。
汪子才干脆趁热打铁地提议道:“你现在不了解我没关系,我们可以来个深入浅出的学术交流,促进相互认识,你看怎么样?”
施辙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他。
果然还是玩笑开过头了吗?汪子才有些尴尬地强笑道:“呵呵,开玩笑的。快吃吧,吃完带你去尝尝另一档的红豆糕。”
施辙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吃完了豆花,两人沿着街边往前走。在走到一个街角处,便看见一个人穿着道袍,支着摊儿给人算命。这人戴着一副墨镜,面容十分年轻,看起来不着□□的。然而因为他长得俊,还是有不少女士冲着这幅好皮囊前来。
看到他,汪子才眼前一亮,拉着施辙过去了。“白瞎,还在这算命呢。”
“白瞎”原名叫白衍。他这“白瞎”倒不是真瞎,只是为了给人算命,特地戴上墨镜装瞎,装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好增强信服力。而事实上,这人平时也需要戴个七百多度近视镜,脱了眼镜五米以内雌雄同体、十米以内人畜不分,不是真瞎也是个半瞎。
白衍刚给最后一位女客看完手相。一看到他就乐了,吊儿郎当地说:“哎哟,稀客啊。这什么风,把汪少爷给吹过来啦?”
“东风,这叫紫气东来。”汪子才一本正经地答。
白衍不屑地说:“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