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眼看到汪子才身边的施辙,又挂上了职业笑容,说道:“这位贵人,需要我帮你看看手相吗?”
“不必。”
“看看姻缘吧。”
施辙和汪子才同时说道。
白衍“啧啧”了两声,对汪子才说:“瞧你,没出息。”
说完,他又对施辙道:“既然贵人不让我看手相,那我便简单说说面相吧。”
白衍仔细看去,“噫”了一声说:“贵人这面相有点微妙啊。看贵人轮廓清晰、额头光洁、鼻梁挺拔、眼睛有神、唇形优美,应当是个富贵命,事业财运可谓蒸蒸日上。可惜命宫狭窄,而这一点美中不足的,也偏偏是贵人致命的缺点。”
施辙挑眉:“哦?”
白衍继续说道:“这命宫狭窄啊,就是猜忌多疑,运程有起伏,命里应当有不少坎坷。而且我看你眉有逆生,应是亲缘寡淡,兄弟不和……”
施辙脸色冷淡了下来,打断他:“够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白衍在后面喊道:“不过你命里有贵人相助,但要记住,千万要把握好啊!”
离开了这个街角,人慢慢变少,街上开始安静起来。汪子才一路沉默着跟在他身旁,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其实你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看施辙没说话,汪子才又道:“他这个人算命就是这样,先说你好的,再说你不好的,然后诳你个一万几千来破财挡灾。”
施辙忽然问道:“你跟他很熟吗?”
汪子才“哈”了一声说:“也不算熟,大概是有过点交情吧。”
那会儿,汪子才还在念书,不好好干正事,净爱跟周韬两人一起瞎混。反正打架斗殴、记过处分肯定少不了他俩。奈何学校领导看在他们身家背景份上,也不敢轻易动他们。因此,他俩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有天晚上,他俩从宿舍里翻墙偷跑出来,便溜到了这条街上。一路吃吃喝喝,不一会儿,便在一个街角处看到一个年岁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居然支着摊儿算命,而且生意还挺不错的样子。
汪子才咬了一口串串说:“你看那小子能成么?”
“怎?”
“你看他跟我们差不多大吧,居然给人算命,这靠谱么?”
周韬也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说:“我看这小子八成是来诓人钱财的。”
汪子才挑眉,眼里满是不怀好意:“我觉得我们应该为民除害,给他宣扬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周韬把苹果核一扔,挽起袖子道:“附议。”
汪子才也扔下了串串,阔步走上前,拍了一下那少年的桌子,微微一笑说:“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来摆摊?也不怕误人子弟吗?”
他这番动作把一个年轻姑娘吓跑了,白衍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他:“贵人,你把我客人吓跑了。”
“呵呵,”汪子才笑,“吓跑了才不让你诓骗人家啊。”
白衍忽然幽幽地问:“算命么?”
“不算,我就是来给你教育教育马克思主义的。”他瞪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周韬一眼,说,“别光顾着看了,动手!”
白衍又是一叹:“看来是来砸摊了。”他站了起来,往后一让,做了个请的手势,“砸吧。”
混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主动给人砸摊的人,汪子才和周韬两人俱是一愣,然后,汪子才微眯起眼睛哼笑道:“你是在挑衅我们吗?”
“冤枉,我区区一介算命的,打又打不过你们,你们要砸摊也让你们砸了,你们还想怎么的?”白衍深感无辜。
周韬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可我们现在不想砸摊了,想砸人。”
于是他俩把白衍架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白衍又说:“唉,两位大哥,我给保护费你们不行么?”
阔少汪子才不屑地说:“爸爸还不差那两个钱。”
周韬吹了声口哨,说:“别废话了,动手。”
白衍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那别打脸。”
“砰”的一声,恶少汪子才收回了拳头,哼笑道:“打的就是你的脸。”
后来,他俩被抓进警察局里喝茶了,是白衍报的案。那时候也幸亏汪子贤来保释他俩,但俩人回家后还是挨不了一顿臭骂。
再后来,年少气盛的他俩哪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又去找白衍。汪子才狠瞪了他一眼,责问道:“为什么报的案?”
白衍无辜地说:“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啊。”
“江湖事江湖解决,你懂不懂规矩?”周韬说。
“两位少爷,我只是个摆摊的,怎么招惹你们了?再说,你们不过是以为我在诓人钱财吗?其实我是世代祖传的玄门中人,家里还有本祖先流传下来的《白氏真章》,讲的就是占卜问卦这类玄学知识,而算命只是其中一个分类。”白衍解释说。
汪子才问:“那你小小年纪为什么出来摆摊?”
“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们家穷啊,比不得你们。虽然学艺不算精,但好歹有一技傍身,总算饿不死。”
此话一出,两人默然。
白衍又说:“而且我真没祸害过人家,虽然有时候算得不是太准,但至少我真的不是蓝道骗子。”
周韬问:“你敢保证?”
“我保证!”
汪子才说:“那这次便饶了你。”
后来的后来,他们三人也会混在一起吃吃喝喝,偶尔见到有人欺负白衍,两人都会上去帮一把手。
施辙一句话把汪子才从回忆里拉回来:“他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