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堂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探针,头也不抬,“卖。”
“那我补!”
程誉这一回乖乖躺会了椅子上,自觉张开了嘴。苏堂拿来了牙钻,程誉看着就害怕,半睁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苏堂瞥了他一眼,“别看了,闭上眼睛。”
程誉果断听话捂上眼睛。牙钻启动后,开始清理打磨牙洞,摩擦时发出“滋滋”声,而同时在高压下喷水清洗着牙洞。程誉只觉得牙根发冷,小心翼翼地张开指缝露出半个眼睛。
苏堂的面庞近在咫尺。
眉峰分明,鼻梁高挺。
程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还是其他,心跳不知不觉快了几分。他快速眨了几眨眼睛,便听上面的男人说道:“闭上眼睛。”
程怂包秒闭眼。闭上眼睛后,他才后知后觉,明明这个不正经医生的视线根本没有移开过,眼睛眨也没眨过,怎么就知道他睁眼了?
许久之后,苏堂才清理好他的三个牙洞,并且在里塞上了消炎棉花,再稍微封了口,才对程誉说道,“好了,起来吧。”
程誉终于放下了捂酸了的手,走到镜子前检查了一番,“这就好了?”
“一周后在过来,这次只是清理消炎。”
结账后,程誉看向苏堂,“我的糖呢?”
“你现在买了也吃不了,下次复诊的时候再给你。”
“我买去不吃,就看。”
不吃就看?他这话可信的话,牙齿就不会蛀成这样了。他扯了扯嘴角,“今天不卖就是不卖,你这么多废话的话下次也不卖。”
程誉瞪着他,却被那双勾人眼给吓了回来,最后只能捂着蛀了两颗牙的那边脸出了诊所。
可恶!好气!
黑心牙医,不卖他糖,还抠了他三颗牙!
三颗牙洞!
好丧,顿时感觉自己的绳命都不完整了。
程誉的车停在外面,苏堂稍微理了理里面的东西,便出来了。两人狭路相逢,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路边。程誉见着他换下了白大褂后身材显得更加修长,心里就更气了。
他本城第一帅的风头几乎要被他赶上了。这人虽然长得比自己差点(并不),但是个子却比他高。不过就那么点高度,四舍五入也可以忽略不计嘛……哼。
他想着,故意打开了远光灯,朝着迎面走来的男人照射过去。苏堂看过来时,他在车内比了个中指。
让你长得那么不正经,让你不给我糖吃。
作者有话要说:
苏堂:比中指?你在暗示什么?
第3章 第三颗糖
苏堂下意识挡了下眼睛,而后便绕开了。走到车边时,车里的人按捺不住按下了车窗,单手靠在窗口看他走过。
“喂——”他索性另一只手也靠了过来,“苏医生,你真的不卖?”
苏堂没理他,他又喊道:“你知不知道沿河这一块的商铺都是谁的?你这样狂,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关门大吉?”
他说要这话,心里才有了点身为霸道总裁的底气。这番威胁后,他等着男人认怂。
然而苏堂听了也只是停下步伐,抿了抿唇回头看向他一眼,便又继续走了。
早春的天黑的依旧早,街边路灯也早早亮起。灯下他的眼眸仿佛染了霜色,沁凉沁凉的。程誉关上车窗后,心里毛毛地打了个哆嗦。反应回来后,他顿觉没面子死了,一踩油门干脆溜之大吉。
苏堂也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前那辆超跑的主人走了好一会儿后,才踩下油门离开。
他的公寓离诊所不远,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一百多平米的公寓,一个人住也刚刚好。他如往常一般到家后打开冰箱,拿出昨天烧的凉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一杯茶喝完后,他便任由电视开着,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餐。
偌大的房子里,油烟味渐渐飘散开,油烟机的轰鸣声混着电视里嘈杂的人音,倒也不再冷清。
按照往常,他可能饭后去散一会儿步,回来看一部电影或者看一本书就睡了。可是今天,他吃完饭,便无意识拿出了储藏柜里的核桃花生杏仁。意识到自己再做什么后,他索性再次开了火,把它们放进锅里翻炒了起来。
接着微波炉也被打开,开始烘烤起前段时间外婆托人刚送来的麦芽糖。
“叮——”
麦芽糖出炉后,他把它端到了客厅,放了部电影,将就着搅拌了很久,最后再拌进碎碎的坚果仁,盖上保鲜膜后藏进了冰箱。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种糖。在十年前回清溪镇的那个夏天里,他跟着外婆学了整整一个暑假。
苏堂第二天去诊所,今天有十几个小朋友的家长预约给孩子拔乳牙,将近百个人要处理蛀牙,其中三分之二是二十来岁或者十五六七岁的小姑娘。他把大半的任务都交给了诊所里的另一位医生,自己在一旁休息,偶尔看小琴在微信接收了一个又一个订单,然后等傍晚快递小哥来揽件。
小琴是他外婆看着长大的,她来城中打拼不容易,苏堂便把诊所楼上那套几十平米,自己原本用来做自己的休息室的小套房给了她住。她每天做着前台也不累,闲暇时便开始制作清溪镇的糖果,放到了微信上卖,倒也有了不错的收益。
只是不知怎么的,就让程誉给摸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
程誉下午又想提前下班。他这一天心里像是长了草一般,满脑子都是苏堂那浸了霜色的眼眸。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