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高郁的教习一边尝试接触高郁的身体,一边高声提醒道:“二皇子殿下,您一定要想办法拉紧缰绳!不能再拉着马鬃了!”
高郁被颠的晕乎乎地,模模糊糊就听见了“缰绳”二字,快马飞奔之下他哪儿腾得出手来,只能大喊到:“我拉不到,拉不到!”
马鬃连接皮肤,高郁这般紧紧抓着马鬃虽能保一时平稳,但过不了多久被扯疼的马儿就会从最初的惊慌中反应过来,这时高郁的存在就会成为累赘。
骑术教习见情况危急就想着叫人合围,然后想办法用马套子勒住马。
但提议刚说出口,立刻就被旁人制止:“不行,这马还年幼,定受不住马套的冲力。”
制止他的是马场的马倌儿,专司驯马、御马,对发狂受惊的马最有一套。
他一看便知,马套虽能套住马,但尚未成年的马匹被这么一套肯定得废了,可这还是其次,他最担心的是二皇子的安危。小马被套之后受不住惊,会惯性将后蹄扬高,这样反而将二皇子置于了危险之下。
“那可怎么办!”先前靠近高郁无果的教习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想要上前却又担心适得其反,只好紧紧跟在高郁身后。
“不能套马,就只能‘套’人了!”马倌儿答道。
“套人”是口头上的说法,意思就是将人拽下,通常是行军打仗时所用,这会儿提出意思就是差(chai)人跳上高郁的马,再将他抱下交给其他人。
可在场几人试着接近了几次都无果,又有谁还能去?
“让我去,我年纪小体重轻不会再惊着马。”两人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靖王世子的执剑。
先前说要“套马”的那位教习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你从未上过战场,更没‘套’过人,去太危险了!”
“由不得你们考虑了。”那马已经载着高郁绕着马场跑了两三圈,力有所懈,这时候最容易将马背上之人甩下。
果不其然,娄琛话音刚落,载着高郁的马驹就已经扬起了前蹄,想要将马背上之人抖落下来。
娄琛见之目呲欲裂,心急如焚的他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大吼一声道:“让开!”
在他多年身居高位、杀伐决断的气场威慑之下,两位骑术教习竟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带着马儿后退了几步为娄琛让出一条道来。
娄琛不再多言,马鞭一扬就冲了上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竟足尖轻点马背,借着马的冲力跃到了高郁身边,然后长臂一揽将高郁牢牢的抱在怀中。
“放手。”娄琛声音很轻,紧贴耳边不带一丝威严,高郁却在听到这一声之时整个人就安心下来。他放开了紧抓马鬃的双手,而后一个转身,随着娄琛一起“飘落”在地。
“好俊的轻功!”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句惊叹,在场众人才从惊惶中回过神来。
这么容易就将人救下了?
马倌儿与教习都看傻了眼,过了好半天才惊觉刚才发生了什么,然后忙不迭的赶到了娄琛身边。
此时被娄琛紧紧抱在怀中的高郁整个人都还晕乎乎的,云里雾里了老半天,直到骑术教习上前告罪想要检查是否受伤,他才似回过神来一样,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呵呵一笑道:“我没事,没事……”
刚才情况都这般危急了,竟然还笑的出来?二皇子莫不是惊着魂儿了?
骑术教习不敢怠慢立刻差人去请御医,要为高郁仔细检查一番。
可高郁闻言却摆摆手,清亮的眼中毫无劫后余生的惊恐,反而安慰教习道:“本宫真的没事,顶多就是被马鬃勒到手了而已,不用惊慌!”
高郁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他嘴角就是止不住的想往上翘,心中像是烧开一壶水一样,咕嘟咕嘟往上冒,冒的还全是糖水儿。
娄琛看着仍然紧紧拽着自己衣衫的小手,眉头微皱,劝解道:“殿下,未免万一,还是让御医检查一下得好。”。
听了娄琛的话,高郁这才颇有些不舍的放开了手:“好吧,那就随太医回宫看看。”
谁知他刚要离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呀,你们看那马儿!”
娄琛扭头一看,发现刚才还狂奔不止的马儿已经冷静下来,抖了抖鬃毛发现背上已经没有人之后,突然转了个弯,朝着右侧跑了过去,而离它十来丈远的地方,不是别人,正是正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开热闹的大皇子。
“保护大皇子!”现场守卫见状立刻拔出了剑,严阵以待守在大皇子身旁,一旁的马倌儿更是已经准备好了马绳准备将马套住。
高郁闻声吃了一惊,继而高呼道:“你们别伤了它!”
谁知,话音刚落一路小跑朝着大皇子而去的马儿竟缓缓停了下来,它原地踱步了几下,马蹄在地面上刨了刨然后低下了头。
马倌儿见状不再犹豫,顺势将套绳套在了马头上,扯了两下见马不再挣扎之后,才牵着马儿缓缓朝高郁走了过去。
自知犯了错误的马儿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时转着,好奇地侧歪着头望着高郁,似在询问也似在担忧。
高郁一见它走过来就心软了。
刚才试马的时候他其实很是满意,这马果然如娄琛所说很有脾性,但也极为没有原则。
高郁只不过喂了几颗松子糖就将它收买了,再骑上它时候就已经乖巧懂事多了。
骑上之后马儿开始小步慢跑着,不急不缓不说,还时常放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