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已经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那样的反驳……
重活一世的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无法再用那样的话反驳回去。
只能任人指责。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知道他和肖靖流还有肖寻之间的事,总会最先把指责指向他。
褚乔和秋冬雷是这样,奉静婉也是这样。
韩秋白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明明不是他的错,可是,就因为那两个人是父子,所以在外人的眼中,全都变成了他的错,好像是他主动去勾引肖靖流和肖寻,是他恬不知耻、罔顾天理伦常的去喜欢他们一样……
世人的眼中,一个人喜欢两个人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要是这两个人还是父子,那么,不论这个人和这对父子是同性还是异性,都是滔天大罪。
真的很好笑……
父子两个人喜欢上同一个人,反而没有人指责,也不是罪过。
被喜欢上的那个人,才有罪。
想要倒过来,一个人喜欢上一对父子,就更是天理难容,罪上加罪。
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才在最后舍弃了肖寻。并且告诫自己,从选择了肖靖流的那天起,他就失去了关心肖寻的资格。
只不过,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人的感情怎么可能随心所欲,想喜欢就喜欢,想不喜欢就不喜欢?
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才会知道要放弃这个人有多么困难。
他想到那张照片上自己看着肖寻的眼神,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的恋人般的眼神,那是透过眼前之人对未来的那个人的残留眷恋。
好像,还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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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上肖寻和肖靖流。
直到十年走过,他才发现,不管他愿意与否,承认与否,他们都已经成了他心口上的一枚钉,死死的钉在那里。
钉子钉的时间太长,长满了苔藓生满了锈。
不拔,心会痛,拔了,心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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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肿的五指山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览无余,少年半边清秀的脸高高的鼓起。
肖寻和肖靖流的脸色刷的一变,一个比一个黑的厉害。
“我吃饱了。”肖寻放下手中的碗站了起来。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肖靖流动作一点也不比肖寻慢。
两人的碗中,粒米未动。
“坐下,哪里也不许去。”少年闷闷的道:“先吃饭。”
“秋白!”
“小鬼!”
“公寓楼有监控录像,谁来过你们去门卫室看一下录像带就能知道。”韩秋白也放下手中的碗,抬头看着两人叹道:“不过,比起那个来,你们不该先拿一袋冰块过来给我冷敷一下吗?脸肿的连饭都没法吃了。”
少年人的皮肤嫩,女人那一巴掌甩的又狠,住在同一屋檐下,韩秋白知道隐瞒不了这一巴掌的存在,所以迟迟不愿意从屋里出来。
但饭做的再晚,也有开饭的时候。
当他走到饭桌边坐下来,正端起碗准备开动的肖靖流和肖寻一起瞪着他。
根本不用去看什么监控录像,能找上门来,又敢打下这一巴掌的人,这对父子脑子只需要转一转,就猜得出来是谁来过。
两个人都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回到老城来后发生的各种事情让他们暂时都把那个女人忘在了脑后,否则怎么会有今天这种事的发生。
韩秋白是因为他们才受到这种侮辱,一想到这,他们的脸色怎么都不可能好看。
肖寻看着韩秋白一边拿着冰袋捂脸一边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吃饭,眼神沉的像深潭一般,他垂头几下把饭扒完,黑着脸站起来走到韩秋白身前,俯首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走了。”
破空一道暗器向他袭来,尖锐的利刃擦过肖寻的头发,他身形一侧避了开去,冷冷眼神往肖靖流那里瞪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韩秋白无辜的看着肖靖流:“不关我的事,是他要亲的。”
他的眸子清亮圆润,水盈盈的,亮闪闪的,肖靖流只要一看,满腹冷冷的怒气就消了一半。
“韩秋白,”他微微困惑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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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可是喜欢上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都不是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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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肖靖流带着药箱到了韩秋白的卧室里,替他在脸上肿起来的地方,仔细均匀的涂上一层清凉消肿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