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入屋给他们点了灯,又升起火盆,这才请二人进去,原来大的一间屋子有里外两间,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全都是干爽舒适的。
“小的南风,就住在隔壁房间,两位大人有什么需要叫小的一声便是。”小厮恭恭敬敬地说道。
司明一点头,“知道了。”
“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苏日格往榻上一摊,十分不开心地问道。
司明努嘴,“谁知道呢,大概快完了。”说完,倒在他身边。
“你去里面那间睡,我不想动了。”苏日格踢他。
司明看他一眼,“我也不想动了。”
“切。”苏日格白他一眼,“那就都不要动,反正我睡相不好,我们看看谁耗得过谁。”
司明于是表示:“试就试!”
……
“这个……”
清晨,南风听了屋里朦胧含糊的答应声,便端着洗脸水进了屋,而后放下水,一侧脸,就看见抱成一团睡相纠缠紊乱的两位将军大人,立时手足无措了。
这个,这个,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他是叫呢,还是不叫呢……
作者有话要说:赵夜白(抽剑,微笑):据说苏日格不是我媳妇儿么,怎么成司明的了?这都到床上去了!某作者:这个……那个……赵大人,这是个意外。本来司明在我心中最初就是一脸上有疤的大叔……要不你等司明战死沙场再把小胡儿拐过来?司明(拔刀):你说什么?!某作者抱头鼠窜……ps.怎么觉得配角都这么抢戏呢……
☆、第九章
龙天煦身子前倾,左手肘撑在大乌木描金的案几上,左手则撑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底下一班争吵不休的大臣。十二旒冠冕遮住了他大半的脸,纵使大臣们从下往上看,也只能看见他勾起一侧唇角的薄唇。
尤恩晖却只因见着了这一个微笑,便立时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他头点到地,大声道。
他这话一出,吵成一团的诸大臣立时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声告罪,文泰殿整块的汉白玉石板砖上跪倒了一片。
“恕罪。”龙天煦这才坐好,微微轻笑起来,“恕什么罪?诸位卿家不是正吵到兴头上么?继续吵啊,朕听着呢。”
哪里有人敢接这个话头。
龙天煦将他们看了一遍,那目光寒森森照下来,刀剐一般。而他继续笑道:“方才朕还以为朕不是在文泰殿上,而是在菜市口呢。”
“臣罪当诛。”尤恩晖汗津津的说道。
诸大臣连忙附和。
“各位卿家都是读书人,寒窗十年,圣贤书都教了你们什么啊?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们便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吧?”龙天煦喝道。
文瑛忙道:“臣等不敢。”
“不敢?那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呢?这案情始末,自有朕来询问,你们吵什么?!”龙天煦大声喝问。
“这……”文瑛梗了一下,没说上话来。
龙天煦看他一眼,道:“哟,是大将军答的话啊。朕来问你,对新上任的刑部尚书李立说的话,你有何辩驳?”
“这是污蔑!”文瑛道,“臣并未买凶杀刘去非大人一家,更遑论又令家中食客去追杀那个杀手。”
龙天煦一拍桌子,“可是杀手七章和你家的食客的证词就摆在朕这儿!大将军,昨日朕去刑部视察,李立便禀报朕,这个叫七章的歹徒意欲陷害大将军。是朕亲自下旨让他抓的你家食客,也是朕亲自分开审讯,两个人的供词毫无破绽,朕命李立去核对,细节分毫不差!”
文瑛的手一抖。
“大将军未曾想到吧?刘大人还留了心思,给户部金度司主事陈平海送了几份案底,虽不甚清晰明白,但朕昨日命李立顺着彻夜查找,也查出了端倪。”龙天煦冷冷道,“什么云清与北戎胡臣有所联系,什么云清私自与敌国通讯,什么战前透露军情,什么朗信城投奔!全是你文瑛将军并你文家人指示的吧?!”
“臣冤枉!”文瑛道。
龙天煦道:“大将军不必挣扎了。朕早已将事情始末查清,是念着大将军位高权重、威名在外,今日方才在朝中审理。这是为了给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他站起来,清冷一笑:“带右将军冯希海、校尉于坤、斥候钱志杰、军士周四、杀手七章、食客韦绗上殿,宣大理寺寺正廖振丰、金度司主事陈平海、副将司明、校尉乌和吴.苏日格、伍长马钺、侍女翠儿上殿。”
德奂一甩拂尘,拔高了的尖利声音如同一只利箭离弦,刺破空气。
那一众人被带上殿来,五颜六色、雅雅俗俗,放在衣冠整齐、文着皂衣武着绛衣的大殿上,突兀无比。
但是没人能对这突兀可笑的场景笑出来。
一众人行了礼。
文瑛没想到冯希海今日不是真的告了病假,而是昨日便被皇帝陛下偷偷抓走了。
“冯希海。”龙天煦叫道。
冯希海连忙连滚带爬的从人群里膝行而出,伏到底的跪着,“罪臣在。”
“你昨日与朕说,出征之前曾得到来自文府之中大将军的吩咐是吧?”龙天煦冷冷问。
“是。”冯希海不敢抬头,道,“出征之前,大将军的孙子、史馆著作郎文彦章找到臣,说是大将军让臣把军务告与校尉于坤知晓,臣问这是为何,他便告诉臣大将军有妙计要钓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