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顺从地附耳过去,点了点头,便飘然离开了锦绣苑。
“二公子,不知前几日夫人所送的白果如何?夫人怕公子贪食,让奴婢来瞧瞧。”
缙云朗看了一眼嫣儿,勾起嘴角笑道。
“嫣儿姑娘稍坐。”
嫣儿道了声“不敢”,仍旧立在他跟前。门口的明澈收到了暗示,迅速地捧着一个托盘进了屋子。
“嫣儿姑娘喝茶。”
明澈将茶盏放在最靠近嫣儿的边桌上,并在一旁放了一个圆形的红色漆盒。嫣儿的目光一扫,便知道那是盛放白果的漆盒。缙云朗不疾不徐地开了盖子,将漆盒递到嫣儿跟前。
“嫣儿姑娘难得来一趟,不若喝口茶,吃些果子再回去。”
这盒子里的白果是嫣儿放的,究竟放了多少,她大致是有数的。她随手在盒子里拨了几下,取了几颗拿在手中。
“多谢二公子,既然公子无恙,奴婢就回去复命了。”
嫣儿只是在盒子里拨了几下,但已经大致知道果子的数量。
“夫人,嫣儿看过那些果子了,吃的并不多,以缺少的数量而言,还不至于让凌大人送命。而且,从二公子那里拿来的白果都已经炒熟了。”
玉茗看了一眼嫣儿递上的白果。
“这么说,和他没关系……”玉茗喃喃自语道,“罢了,既然查不出来,就当缙云凌是病死的吧。大公子那里,我去安抚。”
“缙云凌死了?”缙云赫也是一样的震惊,他大约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想不到缙云朗比我想象的厉害,或者说是狠。”
“缙云凌死了,那就只有族长和夫人能证明二公子的身世了。”
“你错了,他们不会去证明的。至少夫人不会,毕竟自己养了那么多年。”
“那现在怎么办?”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缙云莫,缙云凌死了。虽然我安抚了轩儿,告诉他缙云凌是病死的,但你我都知道并非如此。还有缙云赫,他似乎在私底下查缙云倾的事情。”
缙云莫皱着眉,听玉茗的语气就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有多么不悦。
“那你怀疑谁?是怀疑赫儿还是朗儿?”
“都怀疑。”
玉茗毫不客气地说道。于她而言,这两个都不是亲生的,更何况缙云赫还不是自己养大的。
“赫儿查缙云倾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吗?”玉茗的语气愈发地冷硬,“缙云赫是要把缙云家搅得鸡犬不宁,而缙云朗呢,则是等着浑水摸鱼,好趁机夺得族长之位。”
玉茗说的每一个字缙云莫其实都明白,他能成为缙云家族长,又不是靠运气得来的。但一想到缙云倾,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当年自己若没有那么着迷于她,也许就没有如今的事情了。
“当年发现缙云凌和缙云倾私奔的时候,我出于私心想把缙云倾留在身边,才派人搜寻他们。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玉茗不会忘记,当自己知道缙云莫着迷于缙云倾,并且强行侵犯了那个少女时,自己的内心是有多么地痛恨自己和缙云莫。尤其当缙云倾有了身孕之后,她不是没想过要杀掉那个孩子,但每次看到尚且年幼的缙云轩,她就心软了。直到缙云倾因难产而死,玉茗将那个孩子收在自己膝下抚养,她内心的折磨才得到了缓解。可是缙云凌却又成了她新的心病。
“缙云凌那么爱缙云倾,他怎会看不出朗儿是缙云倾的孩子?每次他看朗儿的眼神,就像当年他看缙云倾时的眼神一样。那时候,我就知道,是祸躲不过。”
玉茗的声音有些颤抖,缙云莫听得出来,她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那时候,我的确爱过缙云倾,即便知道她爱的是缙云凌,但我却放不下,才会借酒装疯侵犯了她。之后我就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玉茗转头去看叹息着的缙云莫,眼中的神情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缙云赫的母亲,那个木莲!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长的和缙云倾一模一样!你就是忘不了她!那我算什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和你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是到头来还不如那个贱婢!原以为她死了,我们之间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但是她却阴魂不散,又变成木莲来迷惑你!而你,却心甘情愿地被迷惑!现在你满意了吧?你爱的两个女人所生的两个儿子,现在要找你来报仇了!为了他们死去的母亲!”
玉茗近乎疯狂地朝着缙云莫吼叫着,似乎把一生的怨气都爆发了出来。缙云莫却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这暴怒向自己袭来。
如果火势本来就很凶猛,那用再多的纸也是包不住的。缙云莫和玉茗在书房的密谈,即便有层层结界的防护,仍旧躲不过窥探者的耳目。
缙云赫修长的食指上,停着一只颜色奇特地蝴蝶,这是子儒从未见过的。
“它叫幻蝶。”缙云赫在蝴蝶的另一边竖了一块黑色的板,子儒这才看出这蝴蝶的样貌。“幻蝶无色无形,来去如若轻烟。”
“子儒从未见过这样的蝴蝶。”
“这种蝴蝶很难寻到,我也只有这么一只而已。”缙云赫的唇动了几下,那蝴蝶振了振翅,便真如轻烟一般消失了踪影。“它为我带了好消息。”
“好消息?难道与二公子有关?”
子儒狐疑地问道。
“不错,而且这个消息足以使族长身败名裂。”
缙云家长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