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切掉大半个胃呢,哪那么容易恢复啊,不过现在算是好些了吧。我原来想,身子好些就想法把妈妈接回来。现在看看,妈妈跟着他比跟着我强呢,人家财大气粗的,有钱给妈妈用,我什么都没有。"以真淡淡地说。
"还在怨他呢?听说他不行了......"
"他跟我没关系了......坤哥,有时候吧,我还真有点希望他死了......"见坤哥惊讶地望着自己,以真淡淡地说,"他若死了,我也跟了他去。活着,我们俩就是互相作践。"
"何苦呢以真,这仇真的解不开么?"
"不是解不开,是无从解了。谁也不要劝我了,就让他走出我的生命吧,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沉默了一阵,以真倦倦地说:"有一阵没看见妈妈了。我发现那头死猪人缘还真是好,连妈妈都为他说情呢。"
"不然哪天,我再把妈妈接过来。或者,你考虑一下她老人家的话?"
"妈妈以为我跟他在一起就会快乐了,谁知道,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快乐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生的什么病?"
"不想,我连自己生什么病都不想知道呢!原本只是个浅表胃炎,愣是拖到大面积溃疡穿孔,看那阴影啊,绿竹巷社区的大夫说像胃癌呢。本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最后还是让孟哥送到医院救活了,切掉2/3的胃......其实,我是真的活够了,活下来,就当是重新过一次吧,不想再跟他有牵扯了,他生什么病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也救不了他的......"见以真的眼神黯淡下去,陈正坤也叹了一声:"反正你知道这么个事就行了,他为什么怪你你也知道了,虽然你是无辜的,但他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原不原谅去不去送他,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见以真垂下眼睛,坤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养好身子,做过手术的人就伤了元气了,多吃点补养身子的东西。听说你想去出版社工作?"
"是啊,学中文的嘛,有个出版公司待遇不错,我想去做。"
"我这其实也需要人,你不然先在我这帮忙打理些事,怜幸年纪虽然小,可是做事很精明的,他在的时候,能帮我分担不少事。小宋虽然也不错,越夜的事情我想以后就交给他来管,可他现在毕竟还不成熟,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帮帮我。"
见坤哥说得真诚,以真也是个爽快人,点头道:"坤哥若看得起我,以真当然愿意帮忙。"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真,工资......"
"坤哥若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救济我,那以真就不能应这个差使。"
见以真说得硬气,坤哥咳了一下。
以真微然一笑:"当初的事情你全不知情,以真向来不会牵连无辜,你待怜幸又全心全意,以真也有几分敬佩。与坤哥共事,以真是放心的,坤哥不要令以真失望就好。"
陈正坤凝神端详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那么不卑不亢,那么气宇轩昂,言之有理,动之有节,令人欣佩之余还有些赞赏。
他点了点头。
和以真出来的时候,坤哥几乎被吓了一跳,因为聊得投机,他们俩一席长谈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那个许安之怎么还在上面唱着呢?
歌已经不成调了,声音嘶哑,一听就是声带充血后还无法休息造成的。坤哥不禁朝台前走去,以真也跟着走上前去。
安之已经连续唱了两个多小时,嗓子里像要冒出火来,脑子有些缺氧,眼前冒出越来越多的金星。断过的手指早就无力弹拨,为了弹琴而将指甲修剪得很短的指尖早就破了皮,渗出血来。他好想休息一下,可是只要他一停下,那个肥佬和他带来的人就会在下面起哄,更有些人恶意地嘟囔说他若停下就剥光他衣服。
意识渐渐地模糊了,他一下没控制好动作,锐利的琴弦嵌进指甲,随着拨琴的动作,右手食指的指甲掀了起来......
"啊......"穿心剧痛让安之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他一头栽倒在舞台上。
坤哥和以真对看了一眼,见肥佬竟趁安之痛昏想揩油,两个人几乎同时冲了上去。
"卢总,你够了吧!他人只剩半条命了,你就饶他这一回吧。"坤哥的话虽是恳求,其中的威胁之意让在场的人心里都一寒。
肥佬悻悻地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安之道:"坤哥,我这次看你的面子饶了他,看他下次还嚣张么,还敢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以真已经蹲下去,把安之扶起来。安之浑身是汗,无力地软倒在以真怀里。看着他流血的手,以真心里一痛。
"我来吧,你别累着。"坤哥体贴地让以真闪到一旁,抱起安之向里间走去。
走进休息室,坤哥将安之放在沙发上:"他可真轻,一米七五上下的身高,竟比小怜幸还轻呢。"
以真拿了条毛巾来,帮安之擦去脸上的虚汗。又拿起他的手来:"指甲整片都掀起来了,还不得疼死啊。"
"狗都不吃的东西,活该!他吸毒呢!小宋就瞎了眼,看上他了,不然我早把他扔大街上去了。"
以真看了坤哥一眼,没说话,却拿来药膏和纱布小心地帮安之包扎伤口。以真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安之还是哆嗦起来。
"我简单处理了一下,还是送他去医院吧,他有点发烧,嗓子恐怕也有问题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以真,你为什么对谁都这么好,却不能......"
"好了坤哥,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