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他和阮兆纶慢悠悠的喝着酒,阮兆纶也奚笑他:“路景御,你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呢,还是有什么事情扰乱你心思?让我猜猜,工作上应该难不倒你,情场上你是老手,没有人能让你如此失意吧?朋友的话,你的朋友好像也不多,难道是家庭?”
路景御推开他老远,鄙夷道:“别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以前或许是,人会变的,我不敢肯定自己没有一点变化,或许已经不再逢场作戏,也想一心一意的为一个人安静下来,只守着他。”
阮兆纶像看陌生人:“你有这样的想法?你是我认识的路景御吗?你也会想过认真对待一个人?男的女的?说真的我有几分好奇呢。”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路景御想起什么,又问:“警方还没有余来瑄的消息吗?”
“没有,我们已经通过国际刑警缉拿他了,余来瑄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半点消息,真让人晦气。”阮兆纶留在余来瑄身边的日子最长,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曾经也干过一些伤害自己人的事情,因此对他充满愤懑。
“他有可能逃到国外吗?最近法国那边怎样,没有什么暴动吧?”路景御想起路楚尧到了巴黎以后,打了一次电话报平安,后来就没有了音讯,只在昨天发了短信回来说他一切安好,大家不必挂怀之类的,打回去,他已经关机。
“他是不是逃到国外不清楚,警方该做的都做了,也查不到他有出境记录。法国那边没有暴动啊,你想说什么?”
“我也想出去旅游……”路景御忽说:“不,不是想,是决定,明天就走,就这样,我现在回去准备,明天你不必找我了。”
阮兆纶连忙拽住他,说:“你几时变得说风便是雨?啧啧,看来你是真的变了哦,像个小青年一样,脑袋转得像螺旋一样快,难道……真有一个人令你改变了?”
“是,不过,我不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就这样了,记住明天不要找我,我回来了自然会找你。”说着,路景御已经走出酒吧。
路景御只和路裔天说一声他也想出去旅行,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路裔天沉吟了一会,也只好答应,暗暗诧异着最近大家都到了工作厌倦期了吗?先是路楚尧,现在是路景御,都想旅游散心,什么时候他也该和方筱柔出去旅游才好。
路景御这个决定太突兀,以至于叶晴和路玺敏差点反应不过来,路玺敏蹭到他怀里撒娇:“爸爸也带小敏敏出去玩好不好?明天正好是周末,小敏敏不要一个人玩。”
路景御指着他的电动车,说:“爸爸不在家,小敏敏可以骑车到处玩了不好吗?爸爸有事出去,过几天就回来的。”
路玺敏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他从未忤逆过路景御,撅着小嘴在一边对手指。
第二天一早,路景御简单吃了早餐,背着一个背包就出门,那时候,路玺敏还在睡梦中,不知道爸爸已经离开。
路景御坐车来到海边,望着辽阔无垠的海面,百感交集,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在海的那一头奋身作战,誓死保护对方,正是心中只有对方的时候,而今,却天各一方,他甚至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是否也会想起他?
这片海域正是当天他追踪被绑架的路楚尧的那片海域,他满怀感伤,良久,才想起这里不是租贷游轮的地方,所以他一直等不到半只游轮或者游艇,想起那天能在这里遇到那个人,也算万幸,把他的游艇沉入大海了,后来还是路裔天为了两个儿子,赔了一笔钱给他才了事。
路景御沿着海滩往前走,初升的旭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鲜艳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平静的海面也镀上一层金黄。
早晨的海风有点凌厉,刮在脸上有些微的生疼,路景御裹紧了黑色的长风衣,走了半小时以后,才找到一个可以租贷游轮的地方,立即租了一艘游轮出海。
租贷公司很少看见有出手如此阔绰的顾客,且只有他孤身一人,有如此轻松的活儿,喜得眉开眼笑,带着他便出海去。
迎风站在游轮的栏杆上,船上的舵手都比乘客要多,他们想引他说话,可路景御缄口不语,只眺望四周的景象,他们也不再自讨无趣。
当时要么顾着追踪路楚尧,要么顾着照顾他,路景御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着海上的景致,虽然到了11月初冬,海风轻送,掀起一层又一层雪白起伏的浪花,转眼很快就平伏下去。
岸上也是翠绿葱郁,路景御一心想出来放下所有的包袱,裔美也罢,路裔天也罢,家庭也罢,甚至是路楚尧,他现在都只想统统放下,让身心沉浸在浩淼的大海中,徜徉着这片刻的宁静。
游轮行驶一个小时左右,流云岛遥遥在望,看见流云岛,路景御发自内心的喜悦,仿佛那里奠基着他一份最重要的感情,如今,他无法找到那个人,可是,他可以循着他们曾经的足迹,回望他们相守的那段时日。
游轮靠岸,路景御缓缓走在海滩上,这座海岛并没有因为寒冬即将到来而萧索,除了海风大了点,一切还好像当初一样没变。
望着岸上的树荫,树荫底下的石头,路景御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和路楚尧曾经在这里惬意午睡,他吞吐的气息,恍若就在耳边,他的身影,却不知该到哪里寻觅?
路景御走到山坡上面,转一个弯,就看见林婆婆正在木屋前晾晒着一些鱼干。
“林婆婆。”路景御轻唤一句,恍如隔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