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情绪的兴奋都被挑起来了,坂田银时也不困了,不过还是嫌洗澡麻烦,可看到土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起身和他一起走进浴室,不然接下来也别想踏实睡觉。
土方将上衣全部脱掉,光着背脊坐在浴缸边沿,低头默默抽烟。坂田银时动了动嘴唇,想说句什么来着,赞赏一下,这家伙故意摆个忧郁造型也很有魅力什么的,终究察觉此时气氛不宜开玩笑,没有开口。
“啊,真可惜啊,一滴酒都没有,哪怕是罐装啤酒也行嘛。”
“不可能有吧。”土方抬头看他一眼,“这里可是医院哪。”
“对啊,进了医院就不能喝酒啊,无论有病没病,唉。”坂田银时叹气道。“可现在真的想喝酒嘛。”
“你的身体,当真没事了?”不管怎么说,在医院里抽烟也不合适。
“暂时没事啊,但说不定是脾脏破裂什么的,然后睡着睡着就挂了。”坂田银时双臂抱于胸前道,瞥了土方一眼,想说“这不是你和医生串通好的话吗?”
“脱衣服啊。快点。”土方看了看瓷砖地板,估计是想将烟蒂扔在排水口。“让我瞧瞧,你身上那些外伤怎么样了。”
“没啥好看的!再说,你刚才不是都——”
土方拧开龙头,水顿时从软胶管上的莲蓬头喷出,他以手试了试水温,又调试一番,直到喷出的水全变凉为止。
“冲凉我可不干!”坂田银时大力摇了两下头。
“知道。”土方轻声回应。
“天亮我就把人撤走,你愿意继续住院或是觉得身体没问题了可以回家,都随你便。”
坂田银时“咦”了一声,这家伙咋一时一变,这么快决定放弃对他的“软禁”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土方弯着腰往浴缸里放水,“因为我们组织里的事,波及到你了,出于歉意我已经付了治疗费,怎么说这也可以了吧?”
噢,原来他刚才道歉是为了这个啊!坂田银时咂咂嘴,“我可没要求你们哦,都是你自愿的。”
“嗯,是啊,但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清楚。”
“哎,行了,我知道了。”坂田银时不耐烦地挥挥手。
“至于公寓那边……”土方迟疑片刻,直起身子,“大概要退掉了。”他真不想说这句话,很快后悔,又补充一句,“那边被人……嗯,总之,实际上麻烦比想象中大多了,可能没法再待了。钥匙的话,你邮寄给物业吧,或者直接扔掉,弄丢租来房子的钥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坂田银时站在原处,只是面无表情地盯视着土方的脸。土方不由得转过头去,他没能在天然卷眼中读出预想中的惊讶或狐疑,他那空漠的眼神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噢,我明白喽。”过了几分钟,坂田银时淡淡应了一句道,脸上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他转身走回房间。土方通过浴室敞开的门看到他换下病号服,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睡衣穿上——应该是万事屋的小鬼拿给他的,简单整理一下床铺,便躺了上去。
土方顿时觉得胸腔里也被灌满了凉水,稍微一动,水就要从什么地方涌出来了。他阖上浴室的门,慢慢将头扎进同样满是凉水的浴缸里。
躺在屋里床上的坂田银时当然没有安然入睡,他不清楚短短几天土方态度骤变的原因,也不想搞清楚,对于自己的事他时常会拖拉犹豫,这次给铁和土方带来的麻烦,他心里本就有些过意不去,一直和土方保持些距离,就是生怕发生类似的事。土方总强调,遇到麻烦要告诉他,他十分想替自己做点什么之类的,自己可是生怕给他找麻烦,怎么可能开口拜托他呢?今夜,土方主动说出类似今后要保持点距离的话,是不是可以松口气了,因为不用等自己先开口?只不过……既然如此,那天的表现又算什么,给我一种幸福的错觉,现在又亲手打破。
他翻了个身,见浴室的灯还亮着。土方怎么还不出来,洗个澡要那么久啊?一声叹气,他摇摇头,还是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敲了几下门。“喂喂,还活着吗?”
里面没有回应,坂田银时握住门把,一使劲将门拧开。眼前的场景令他大为震惊,这家伙当真寻短见啊?!
“你这是干什么呢?!”他立马上前,揪住土方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从浴缸里提出来。
“别管我!我这是在练习憋气!”土方一抹脸上的冷水说。
“嘁!”坂田银时翻翻眼球。“要死离我远点啊,不然你可死不成……我会忍不住救你的。”
“你是不是总是这样?”土方猛然冒出一句,“不顾自己的性命,抢先救那些有危险的人?”
“啊啊,不由自主就……”坂田银时搔搔头,“其实我也不想的嘛。”呃,似乎刚才怅闷的气氛这会儿一扫而光了呢?
土方垂下眼睛,他湿透的头发不断淌着水。坂田银时拿过挂着墙上的毛巾,盖在他头上帮他擦头发。“这家伙刚才还故意对自己说些冷淡的话,自己干吗还非伺候他不可呀!”他想。
“我,”土方没有动弹,任由坂田银时帮他擦干头发上的水,“我真希望天一直都别亮,今夜就这么持续下去。”
“傻瓜!”坂田银时不禁骂道。“这几天你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啊?建议你也住院检查一下吧。”
此时一见到天然卷,而且他还这么关心自己,土方心里果然动摇了,刚才自己所说所做的简直就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