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见萧鸾垂着长长的睫羽,孤零零站在那里,心下一软,很温言地责备道:“好小子,嫌弃兄长啰嗦么?还咬出血了。”
萧鸾闻言,缓缓抬起头,微微一笑。
萧鸾很少笑,笑起来却漂亮极了。
他是桃花眼,一笑便月牙似的弯起来,眸中水光流动,迷迷蒙蒙,含情脉脉似的。
萧竞一把将萧鸾搂在怀里,狠狠勒住:“以后不许这么吓我,知道了么?”
萧鸾闷闷应了一声。
萧竞拥着他,缓缓摇晃着,像是小时候搂着小弟哄他睡觉一样。
他觉得自己真像一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恨不得将小弟一直罩在翅膀底下。可小弟不是小鸡仔,而是只狼崽子,自己再用力,再用心,渐渐地再也罩不住他,护不了他。
萧竞被自己的比拟逗乐了。摸摸自己的嘴唇,嗯,有时还得被小狼崽子咬上一口。
萧竞很温柔地笑着:“小弟。”他低声唤。
萧鸾从他怀中抬起头,温顺地看着他。
真像个毛茸茸的小鸡仔。
“这次你立了大功,要什么奖励?”
萧鸾垂下眼帘:“我只要兄长。”
萧竞闻言呵呵直笑:“看不出来,你倒挺会哄人开心。”他蹭着小弟鬓角,“回去后,朕封你一字并肩摄政王。朕再把扶风、河内二郡封给你如何?那二郡可是全国最富庶的地方。”
他边说边摇着萧鸾,像抱着婴孩:“然后朕把沐容迎为皇后。她一个人在京城,肯定在担惊受怕。这些年,当真是累了她了……”
萧竞发现怀中人骤然僵硬,便低下头,问:“怎么了?”
萧鸾脸色雪白,但双颊却缓缓腾上殷红的云霞,诡异地明艳着。眸子深不见底,蒙着冷冷的水光,看起来既无情,又多情。
萧竞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上了他的眼睛,感受到唇下的睫羽蝴蝶般乱颤。
然后,红晕不仅仅布上了萧鸾的双颊,还爬上了他的耳朵。
萧竞正要笑话他,却被萧鸾一把推开了。
萧鸾冷着脸,霍然转身,将萧竞撇在原地,大步跨出了帅帐。
萧竞愣在那里,有些伤心。心道小弟果然大了,不愿意再与自己过分亲近了。
他看着几案上血淋淋的头颅,一阵心烦气躁,大声唤道:“李德!”
没人应。
狗奴才,撒蹄子欢跑到哪里去了?!
“来人!”
侍卫闻声入内。
萧竞指了指乱七八糟的桌子:“都收拾了,人头给我装匣子里去。”
侍卫手忙脚乱地整理,他绕过屏风,和衣躺在榻上。
正迷迷糊糊打着盹,李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陛下!”李德唤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萧竞迷糊着睁开眼,不悦道:“又有什么事?”
李德眼里已经含着泪光:“殿下方才在帐外吐了老大一口鲜血,还不让奴才禀告陛下。奴才唤了太医给殿下诊治,太医说是伤了心脉。奴才看那伤口,那伤口,都快见骨了……”
萧竞骤然起身,神情惊骇:“混账奴才,这种大事,怎么现在才说?!”随即披衣而起,风风火火往外冲。
萧竞掀帐入内,太医正给萧鸾包扎。
只见一道伤口,横贯了整个胸膛,劈过心脏位置,血淋淋地张着大口子。萧竞一时怀疑扒开那伤口,能直接看见跳动的心脏了。
萧鸾的胸口看着单薄孱弱,衬得那伤口愈发骇人。太医倒的药粉,也立即被鲜血冲得七七八八。
萧竞走上前,感觉那伤口就像劈在自己心口似的:“怎么回事?”
萧鸾睁开眼,抢了太医的话,轻描淡写地回答:“又裂开了,不碍事。”
“不碍事?这叫不碍事?!”萧竞勃然大怒,忽然想到那伤口说不定是自己方才勒裂的,气焰立马落了下来。
他坐在床侧,问着御医萧鸾的伤情。等着御医包扎完毕行礼退出,方小心翼翼地为小弟盖上被子。
“小弟,”他叹息一声,“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萧鸾垂着长长的睫羽,脸色在烛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
萧竞伸手捧住着小弟的脸:“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声不吭的。”
萧鸾抬起头,目光幽深:“外伤而已,不算什么。”
“还不算什么?再深点,你就能应了你那句胡话,能把心给我看了。”萧竞说着,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兄弟俩都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但萧竞有一双斜飞的剑眉,英气的眉宇压住了眼眸的缱绻之色,只显得更加明朗俊美。
帝王笑弯自己一双桃花眼,像个大男孩,完全没了向来刻意追求的威严气概。
萧鸾怔怔看着他,半晌方说:“兄长,你真好看。”
萧竞止住笑:“你这马屁拍得当真拙劣,论好看,谁都比不上小弟你。你长得像母妃。”
“可母妃还是失宠了。”萧鸾毫不客气地回道,“况且男生女相,实在丑陋。”
萧竞横眉怒道:“胡说。朕的河清王,自然是世上最好看的。朕还怕全天下,找不到一个够格的河清王妃。”
这话近似情话了。
很肉麻,萧鸾自然听得浑身酥麻,受用无比。
萧鸾逡巡着犹疑着目光,轻声问:“那是我好看,还是顾沐容好看?”
☆、似乎暧昧
萧鸾逡巡着犹疑着目光,轻声问:“那是我好看,还是顾沐容好看?”
这一下难倒了萧竞:“她是女人,你怎么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