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唯晨挑眉,失笑着摇了摇头。
在一旁修车的师傅站起来,冷淡地看了看二人,冷不丁地用英语说道:“我听得懂英语。”
单钰博听得愣住,一不留神脸红了。关唯晨挑了挑眉,不作声。单钰博只得尴尬地咳了一声,问修车师傅:“修好了吗?多少钱?”
修车师傅接过单钰博递过来的百元钞票,掏出零钱给他找零。
单钰博干站着发窘,故作轻松地问关唯晨:“您从哪里来的?”
“旧金山。”关唯晨轻松地耸肩,偏过头看了看单钰博的脸,指着额头说,“你这里怎么脏了一片?——更脏了。”他在单钰博用手抹额头时补充说。
单钰博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往一旁的水池走去。他把双手洗干净,对着窗户上的玻璃洗净脸上的污秽。通过镜子的反射,单钰博看见修车师傅把几张不太干净的钱币递给关唯晨,关唯晨意外地看了看师傅,把钱接过以后,说了一句谢谢。
“走吧。”单钰博笑着走回来,取了车,东张西望之后找不到关唯晨的车和他的司机,“您怎么过来的?”
关唯晨把钱还给他,说:“这附近没有地方停车,我让司机把我送到路口,走过来的。”
单钰博犹豫了一下,问:“那现在我们是等他来接您?”
“我们去哪里?”关唯晨问。
这几乎把单钰博问倒了。他本来要去系馆,可关唯晨突然驾到,他只能改期了。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单钰博想到一件事,开口前忍不住先笑了。见关唯晨一脸不明所以,单钰博忍住笑,问:“您吃过晚饭了吗?”
他摇摇头。
“我请您吃饭吧。”单钰博大方地说着,再度忍俊不禁,“您要不要吃麻辣香锅?”
闻言,关唯晨诧异地眨了眨眼,问:“那是什么?”
“是一样我很喜欢吃的食物。”单钰博坐上车,往后座递了个眼神,“上车吧,我载您到食堂去。”
关唯晨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单钰博始终绷不住笑,又让关唯晨很快便无奈地摇头。
单钰博对此不以为意,反而催促说:“上车。好在您今天穿得像一个路人,如果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我才不敢载您。”
关唯晨的脸色渐渐地变了,他变得没有表情,问:“你确定吗?”
见状,单钰博同样收敛了自己的玩笑。他想了想,说:“有一回,您到球场找我,说要和我一起去吃烧烤。您还记得吗?我想,现在我们都很好地回答了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同意您的加入。”
他听罢蹙眉,垂眸思忖片刻,走近后抓住车把,道:“那么你下车,我载你过去。”
“不行,一定得我载你。”单钰博怎么也不肯下车、不肯松手。
关唯晨沉了沉气,不满地说:“为什么耍小孩子脾气?”
单钰博毫不惭愧,挑眉道:“是你死要面子。”
关唯晨听到这话,彻底地语塞了。单钰博挑衅地抬起下巴,又往后座努了努嘴。只听关唯晨啧了一声,问:“多远?”
“骑得快的话,五分钟吧。”单钰博凑近他的脸,狡黠地笑了笑,“但您应该不希望在路上发生什么车祸?所以我们得慢点儿。”
关唯晨面无表情地回视他,说:“如果你坚持这么做,今天晚上我们都别想休息。”
单钰博听罢心头一凛,一些画面零零碎碎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眯起眼睛,握住关唯晨的下颌,说:“您要么现在上车,要么再等两秒钟。但如果您在两秒钟之后上车的话,车程或许就不是五分钟了。因为,我们得去别的地方。”
关唯晨扭头,挣开他的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坐上后座,四处看了看,不知该将双手放在何处,便将一只手搭在单钰博的肩上。
单钰博意外地发现关唯晨挺轻,他回头冲关唯晨咧嘴一笑,蹬车上路,喊道:“走啦!”
漫天的柳絮在夜色中飞舞,风把单钰博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车轮沿着地面快速地旋转着,关唯晨看着他牢牢抓住车把的双手,无奈地笑着摇头。
关唯晨虽是富豪,又时以公司经营者的身份抛头露面,但毕竟不是世界首富,也不是什么国内行事高调的富商,真正能一眼认出他的人不多。单钰博暗自思忖,平常的路人见到关唯晨,第一印象恐怕只是“长得英俊的混血男子”罢了。
事实虽是如此,可单钰博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不是担心关唯晨被人认出引起骚动——学校里的学生见多了大人物,想要让他们骚动,恐怕不容易,他只是不希望两人一起用餐的事情被发现的人添油加醋传播出去,毕竟他还想多过几年太平日子。
为此,当他们来到食堂的门口,关唯晨的注意力被食堂门口宣讲的老师吸引住时,单钰博连忙把人拉进食堂里。
“那位女士正在做什么事情的宣讲?”关唯晨本是略有留意,但单钰博的反应让他产生了兴趣。
单钰博耸肩,意识到关唯晨有误会,忙说:“你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位员工在抱怨公司的不公,但我不是怕你听见她说的内容。”
闻之,关唯晨露出疑惑的微笑,意有所指地问:“她应该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吧?”
单钰博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来到角落的位置,指着座位说:“你坐在这里等,我去买吃的。”
此时已经接近晚餐时间的尾声,餐厅里的人不多,有一半的灯光已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