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声音为何人,宫城殷不觉眉头微皱。说起来因为喜悦他倒是忘记了这一茬事,若非此人透的风声,那消息也不会传到夫人耳边。应一声叫来人进来,宫城殷沉声道:“教中那奇奇怪怪的流言可是你传出去的?”
“教主并未吩咐不得宣扬,因而属下也并未避讳。”垂首静立于下方,黑檀教的医师韦舫直言不讳。
不耐的打量了一眼对方,宫城殷蓦然又有些烦躁。沉默片刻,他问:“何事?”
“教主吩咐属下救治的人,恐怕……”
不舒服的感觉越加明显,想到早上那一片狼藉,眉宇夹杂着复杂。想到那人会死,手不由紧了紧。
“死了,便扔出去喂狗。”声音冷的仿似可以冻结血液,他宫城殷何时会对敌人手软,不过是一个见过两次的愚蠢之人罢了。
“那人还未断气。”应着宫城殷满含怒气的眼神,韦舫也不再绕圈子,“教主也知‘钟情蛊’本是昔日邪教一女魔为了控制心爱的男人所炼制,凡服下此药之人,要么取与其第一次交合之人心头血以及母蛊诱出子蛊方可解,要么便需每隔一月与之交合,以防子蛊嗜心至死。那人因为初次中蛊,今日却是那蛊毒发作之日。”
看一眼宫城殷铁青的脸色,韦舫继续道:“那人先前受伤过重,如今身体正虚弱,若不解蛊毒之苦,今晚恐怕熬不过去的。”
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其上茶碗应声而碎,已经冷掉的茶水顺着桌子蜿蜒流下。
压抑的气氛在整个屋子延伸,韦舫额上划过一颗汗珠,或许他不该多嘴。良久,宫城殷沉声道:“让人将其关进密牢,没有本座允许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属下这便去办!”赶忙应了一声,韦舫退了下去。
看眼外面渐渐呈暮色的天空,宫城殷沉默良久,出了书房向着邬卿雪所居之处行去。
邬卿雪看到宫城殷落落大方的行过礼后道:“教主可是还未用晚饭?”
瞧着眼前的女子,宫城殷理了理烦乱的心思笑道:“本座想陪夫人一同用餐。”
邬卿雪似是早聊到他有此一说,吩咐下人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拉着宫城殷坐下一起享用。宫城殷平日里也曾在邬卿雪这里用过饭,只是往日都是下人们亲手准备饭菜,不同今日邬卿雪亲自下厨。尝了几道菜,宫城殷赞道:“还是夫人这里的饭菜最美味。”
邬卿雪笑着给他夹了几道菜,含笑不语。
一起用过饭,两人闲聊了不久,宫城殷挥退其他人对邬卿雪说:“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
脸色骤然泛红,微不可查的点头,使得宫城殷顿时大喜。心中之前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
伸手将伊人抱起缓缓走到床边放下,头也没回的放下床帐,宫城殷脱了外衣向着床上的人压下。
墨发如瀑散逸枕上,双眼轻轻闭着,邬卿雪不敢看宫城殷一眼。轻柔仿似害怕碰坏宝贝一般轻解罗衣,眼前白皙的肌肤仿似能够夺魂摄魄将宫城殷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轻轻触碰那殷红的朱唇,彼此的气息渐渐混乱。
宫城殷的眼里此刻只容得下这一个女子,这是他第一眼看到便爱上的人。他宫城殷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当他确信爱上,便毫不犹豫的将人掠了回来,然而对方只是浅浅笑言,“得了我的身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因为这句话他一忍便是整整一年。如今终于让这个温柔却高傲的女人回应了自己的感情,他如何不满足如何不骄傲。当身体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忍着情欲让她稍稍适应了些才开始冲撞起来。那一刻,心都仿似可以飞上云端。
他不忍她初次便承受那么多,看着她疲惫的侧脸,将她拥到怀里柔声低语:“好好休息。”
邬卿雪给他一个甜蜜的笑容,沉沉睡去。
身体上的愉悦渐渐散去,闭上眼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看一眼身边沉睡的女子,宫城殷歉疚的看着她,良久,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黑檀教关押犯人一般都是关押在地牢,但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因为特别会被关入密牢。密牢是一个个独立分割开来的牢狱,除了可以供人进去的一扇金刚铸就的封闭式牢门、一个设置机关可以送饭的四方石壁以及屋顶几个可供呼吸的小孔外没有任何的可以互通外界的地方。
宫城殷站在密牢里一扇牢门外,心底那消散的烦躁感再次占据身心。
身后恭敬伫立的守卫恭声请示:“教主,要打开牢门吗?”
紧攥着的手掌松了松,宫城殷释然,他何时变得如此磨蹭犹豫,即来了进去看看又如何。想通了,他颔首道:“打开。”
☆、第六章 密牢解蛊蚀
全身滚烫而灼热,煎熬着沈迟夙的神经。满头冷汗的睁开眼,漆黑的四周看不出在什么地方,但直觉告诉他,此地并非先前所在的林中小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身体内却陡然传来更为剧烈的蚀骨之痛。捂着心口大口的喘着气,沈迟夙全身冷汗直流。
在坚硬的床铺上翻滚着,恨不能早点死去。他从不知道,竟然有如此之痛可以让他那坚不可摧的意志这般轻易便瓦解。身体蜷缩到一起,那姿势竟是那般脆弱。
宫城殷进了牢房挥退了手下,点燃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