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郑勋不在那里。
从此以后,连轶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拒绝和人接触,不再远远地躲开同龄人。他甚至主动找丁闻说话,邀请丁闻一同玩耍。开始时,丁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是连轶啊,是好多人偷偷喜欢偷偷崇拜偷偷嫉妒的连轶啊,
那样的连轶居然会主动接触自己,丁闻兴奋不已,骄傲不已。
连轶开始微笑,开始说话,开始在人群之中游戏。他很少再穿一身黑的衣服,浅色更衬出他的清俊明亮。他总留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举手投足礼貌而不乏优雅,给人一种柔柔熨烫过的舒服感受。他温和地对待每一个人,不浓不淡,似乎谁都可以得到他的关怀体贴,又似乎谁都得不到他的关怀体贴。
他成了一个让人无法靠近又无法远离的存在。
丁闻不禁想,自己算什么呢,自己算连轶的朋友吗。
丁闻自然不会认为他对连轶的感情是“爱情”。虽然开始和连轶接触的几年里,连轶的美和优雅曾让丁闻恍惚过,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丁闻有了喜欢的女孩,便死心塌地把连轶当作好友。
但是连轶怎样看待他呢?
连轶喜欢找他说话,但总是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连轶内心深处的话语,永远不会说给他听。
丁闻总觉得,那些深藏心底连轶的情绪,仿佛一缕缭绕的烟雾,弥漫在连轶漆黑的双眸里,成为连轶瞳仁深处的,那一点黑。
连轶甚至没有看自己的牌,就把牌翻开放在了桌上。
他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韩以风,看着韩以风眼中渐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皇家同花顺!”
黑裙女子按捺不住,捂住嘴惊呼道。
周遭一片寂静,好像每个人的心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攫获。
紧接着,整个赌场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天!太精彩了!”
“同花顺对皇家同花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赌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是啊是啊,我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真是太精彩了!”
“……”
人们激动不已地议论着,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隔桌而站的连轶和韩以风。
丁闻长出一口气,高兴得纵声大笑:“哈哈!韩以风,你看见没,你看见没!你高兴得太早了!你怎么可能赢得了连轶,哈哈,连轶是不可战胜的!”
连轶被丁闻小丑般的举止弄得有些无奈,制止道:“行了,丁闻。”
丁闻闻言,忍住了继续刺激韩以风的冲动,但满脸都是得意洋洋的笑。
韩以风脸色微变,声音有些僵硬:“不错,你的确很厉害……我输了。”
连轶淡淡地道:“既然输了,便要兑现承诺。”
韩以风神情
恢复清冷:“我自然说到做到,不知你和我赌的人是谁?”
连轶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韩以风沉吟:“到时候?”
“对。”连轶转过身,带着丁闻朝赌场外走去,“你只要记得愿赌服输就行。”
两人走出赌场,丁闻再也控制不住,捂住肚子放肆地大笑起来。
“哇哈哈,连轶!我爱死你了连轶!哈哈,你瞧瞧韩以风那张脸难看的,哈哈,太开心了!我现在心情无比爽快啊!”
连轶扫一眼丁闻,道:“你淡定点。”
“我没法淡定啊!连轶,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家伙!”丁闻一脸鄙夷,“仗着家里的权势,他什么勾当没干过?哼,傲慢得不得了,我看他一眼都嫌烦!”
“丁闻,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你在嫉妒他。”
“啊呸呸呸!我嫉妒他?”丁闻大声嚷道,“我凭什么嫉妒他!我烦死他了!”
“既然烦他,就不要说他。”
“啊,我也不想说啊!玷污我嘴巴!”丁闻说道,语气一顿,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跟韩以风赌的人是谁啊?不能跟韩以风说,能跟我说吧。”
“你也不能。”连轶斩钉截铁地拒绝。
“连轶啊!”
“和你无关。”
“就说个名字嘛!”
“你不认识。”
“连轶,我好奇啊……”
“好奇害死猫,不要再好奇了。”连轶一字一顿的道。
这边,丁闻缠着连轶,想方设法地从连轶嘴里套话,那边,纪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